豎日,瑕幽幽轉醒,睜開裝飾用的眼睛,茫然的問:“狗兒?”可能是因為他潛意識裏希望此時有人陪在他身邊,當沒有人回應的時候,他落寞的翻了個身,就這麼簡單的動作,卻帶來火辣辣的疼痛感,而且那痛楚還是從那……用來如廁的地方傳來。
那裏怎麼會這般疼?想要試圖回憶起來,卻每每都被刺痛感搞的思緒全無。
“瞎子,我帶了點稀粥回來喔。”狗兒捧著一小碗粥進來,看到側身睡的瑕,自言自語的說。瑕昨天一整天都沒醒過來,就是說瑕已經連續三天都沒有進食,一定餓壞了,指不定這稀粥的香味能讓瑕醒來。
聽見狗兒的聲音,瑕撐起一隻手肘,朝出聲的地方望過去,雖然依舊是一片黑暗,“狗兒?”
“瞎子,你醒啦!”狗兒很是高興,雙眼緊鎖住稀粥,怕自己過快的走路,稀粥會受到顛簸灑出來,“瞎子,我們今天有稀粥吃喔,你一定很餓了吧,來,我舀給你吃!”
“稀粥?”他們哪有錢買稀粥?一碗稀粥可是要兩文錢。
狗兒手頓時僵硬了起來,他不敢告訴瑕,這稀粥是賣那大夫的藥得來的,正愁怎麼解釋的時候,瑕輕皺了下眉頭,露出個笑容,“是你今天討來的嗎?”
討來的?狗兒臉色微微的不自然,他第一次慶幸瑕是個瞎子,那麼,他說什麼,瑕都不會懷疑,“是啊,今天有個好人,一下就扔給我五文錢,可惜一到手就被人搶了三文錢去。”事實是,他昨天沒有出去乞討,今天更是沒有。
瑕沒有多懷疑,因為這附近的確很多乞丐會眼紅,還善於欺負弱小的乞丐,狗兒自然是搶不過他們的,“狗兒,以後我沒在你身邊的話,他們搶你的錢,就老實點交出去。”沒有他擋著、挨著,狗兒定是護不住拿錢的,既然護不住,又何必冒著被毆打的風險呢?
狗兒敷衍的點頭,想到瑕根本就看不見,才覺得自己多此一舉,缺一口子的湯勺裏粥冷了些,“瞎子,張開嘴巴,粥都要冷掉了。”
“恩。”
一碗粥很快就見底,狗兒將碗邊緣的半透明晶瑩舔掉,把傷藥放在地上,“瞎子,我給你上藥,那大夫說每天都要上藥的。”
“大夫?”什麼大夫?
“恩,你麵朝地麵躺著就好。”
瑕有些不解,但也是很聽話的照做了。
狗兒仰頭想著昨日大夫的做法,沒有多糾結就將瑕的褲子扯到腿根處,瑕感覺自己的身下光溜溜,語氣稍微嚴厲的說:“你做什麼?!”
沒將瑕的反應放在心上,“唔,昨天那大夫就是這麼做的,”將傷藥摳點到自己的指腹上,俯下身子,眼睛直盯著瑕的股間,“然後把藥塞到這裏……”
手指捅入那脆弱地方的同時,瑕瞬間想到了那恐怖的記憶,臉僵住,立刻想起自己被人強行掰開雙腿,接著就是難以言喻的劇痛感,明白後邊為什麼會痛的原因。
“出去——!”瑕厲聲說道,狗兒本來隻是插入一點點的手指,被嚇了跳後整根埋入,“瞎子……?”他不明白瑕的反應幹嘛這麼大,那大夫來來回回弄了許久,也沒見瑕怎麼樣啊。狗兒委屈的想。
狗兒忘記了,當時大夫搗弄的隻是一副失去意識的軀殼。
“出去——!”瑕重複道。
這件事後來他們都沒有再提起,狗兒也沒有告訴瑕,當日乞丐窩裏出現個華服公子,很是貴氣逼人,不能讓人直視。
半月過後,淩國的帝主之位變換更替,新皇大赦天下,連帶著他們都得了好運,乞丐們受到皇恩浩蕩,特令允許國都所有乞丐享受臣民之樂,在國都最大的酒樓裏,吃酒飽餐,新帝的拜把兄弟鼇風烈鼇將軍被指派監督現場秩序,防止乞丐們發生口角,在這喜慶的日子裏傳出不好的消息。
狗兒很是興高采烈,聽到這消息,當即就拉著瑕往那酒樓走去。
承辦酒樓是國都最富麗堂皇的新安酒樓。平日裏也隻有寫達官貴人和富商才去那裏,平常人連踏入的想法都不敢有,不止因為新安酒樓一頓飯就能要你家裏一年用的錢,更加重要的是,你不確定在這裏,耳朵會不會聽到不該聽的,然後平白就喪了性命。
“哇,瞎子,這裏真的好漂亮啊!”狗兒驚歎不已,他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房子,不禁異想天開,倘若有一天他能有這麼一個酒樓,他一定每天都會在這裏打地鋪,在門口鋪上厚厚的墊子,不讓人踩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