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約前去聽雨宮,走到一半聽到一聲悶雷,瑕腳步頓了頓,小喜子連忙告訴他說要回去拿雨具,沒多久小引子就代替小喜子走在他身邊,低垂著眉眼,主動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袖擺處,繼續往前走。
沿路他故意放慢步子,希望可以等小喜子一起來,可是小喜子卻遲遲未來,小引子淡漠的提醒道:“君子,不要說奴才多嘴。您晉封當日雪妃便喚你去,可能心思並不單純。現在您這樣,隻會讓雪妃一會兒有借口說您藐視她,所以你確定還要用這樣的速度?”
“我知道了。”心中對小引子的存在非常清楚,小喜子也不止一次提醒他,不過他覺得小引子暫時不會做什麼對他不利的事,況且小引子的這番話連他都真的有道理。
小引子望了眼昏暗的天空,默默的加快腳步,才踩入聽雨宮頓時地上就被雨水打濕,傾盆大雨的聲音讓瑕原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的紛亂。
迎麵而來的女侍屈身行禮,“叩見君子,雪妃娘娘命奴婢帶您過去。”
“恩。”小引子往前走一步,他隨即跟上,沒想到女侍居然停下腳步,對他再次施施行禮道:“君子,雪妃娘娘隻說帶您一人前去。”所以……小引子不能跟著去?似乎是看見了他的顧慮,女侍又往下說:“奴婢會帶您進去。”
明明是一句簡單的話,若是平時的他也就答應了,腦海一瞬間想到陛下和他說的話,改而棄衣袖緊緊攥著小引子的手腕,“不必了,身邊沒有人,我不習慣。小引子,走吧。”
或許是他臉上難得有了不容置喙的神色,小引子欣慰的笑了笑,他卻不知道,隻聽見小引子回聲“諾”後便不理那還未起身的女侍往前走去。
帶著困惑起身,侍女看著略過她走過的主仆,心裏越來越感到疑惑。這個男寵好似並不像流傳說的那樣懦弱不堪。
即使一身裝扮得多雍容華貴,舉手投足間薑千雪也遠遠達不到一個皇妃擁有的氣度,這幾日一直一副無所謂的神態,做什麼都是興致缺缺,讓人以為她難以親近。
她身邊連個說話的女侍都沒有,最讓人鬱悶的莫過於她說要漸漸今日陛下晉封的‘君子’,一個足已和她抗衡的封位男寵後,女侍一張臉上寫滿了明白的去了,然後回來後高興的和她說那男寵宮中的情況,大有貶低之樣,頓時讓她不鬱。
這幾日她一直讓妹妹來這裏坐下,可是得到的答複都是一些讓人神傷的話,薑千雪就不免有些唉聲歎氣,走到門口靠著門柱,聳拉的眼皮往兩邊看了去,在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無神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娘娘,請回到位置上,不然一會兒會被那男寵所輕視。”年紀稍大的女侍垂首提醒道,臉上雖看不出什麼,但也是知道她很是無奈。被太後派到這裏來的第一天她便知道,這娘娘也是個不按牌裏出牌的人。
“……”看了眼女侍嚴謹的模樣,薑千雪歎了聲氣,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悄悄用期待的臉看著門口。
女侍趕在小引子之前到達,屈身比劃了下,“娘娘就在裏麵,君子請進。”
“君子,跨入這道門就到了。”小引子垂著眉眼說道。
瑕了然的點頭,“恩,你跟我進去。”
小引子臉上露出一記滿意的神態,向上彎著唇角道:“諾。”
隻有這樣的姿態,才能讓別人尊重其本人。
女侍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進屋後,感受到屋中的暖度,瑕才知道雪妃娘娘的確是被陛下寵著,他的殿中隻有在寢室處才有這樣的溫度。
“瑕見過雪妃娘娘。”
兩手戴著佩飾相疊在腿上,“君子有禮了,在品級上你和本宮的品級無二,自當不必如此。”
“諾。”瑕清冷著臉,唯有天生上翹的唇角讓人覺得他是在笑著,因為眼睛沒有彎起,更像是敷衍的笑。
弄著蔻丹的長指往一旁扇動了下,眼睛向身邊的女侍掃了一眼,“本宮要與君子聊聊,你們都退下吧。”
“諾。”還以為薑千雪要給那瑕一個下馬威,女侍欣慰的委□子回道。
小引子難得擔心的看著瑕,在人漸漸退離後,他也隻能退下,一出門就看到濕著身子,臉上全是水珠的小喜子喘著氣,“公子進去了?”
“是君子。”小引子矯正道,然後才點點頭,“雪妃娘娘說要和君子單獨說說話。”
門被關上後,雪妃一直沒有說話,瑕也隻能一直幹站著,直到佩飾碰撞中發出脆耳的聲音,瑕注意的聽著輕輕的腳步聲,直到淡不可聞的香味傳入鼻間,沒過多久他的手被人突然牽住,然後不由分說的牽著走。
故意蹙緊了眉間,一臉不悅的模樣,“雪妃娘娘,瑕不明白你這是做什麼?”
“這麼生分做什麼,你又不是和我第一次見麵。”
這種歡快、平易近人的語氣與之前目中無人、高不可攀的語氣完全不一樣,讓瑕本來擺高姿態的模樣有些不知所措,隻能被動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