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灑落一些晚霞,覺得刺眼的人將房內唯一的窗戶合上,手上的匕首閃著銀色的光芒。
慕陽封點燃燭火,將匕首放在燭火上烤著,還殘留的良心讓他不忍的看向床上昏睡過去的人。
一側站著的人手拿一個小藥瓶,桌子發出細微的聲響,原來是那貼著桌子的身體細微顫動著,眼底透著害怕和膽怯,可是卻還是沒有移動腳步一分,“慕大夫,我們這麼做……真的可以嗎?”
“恩。”慕陽封看著手裏鋒利的匕首答道,走到床沿,“到時如果他醒了,你記得要馬上塞住他的嘴巴。”
“是。”
床上躺著的人大概四十上下,身體出了虛弱一點,其他都十分正常,他的頭發早已剔除幹淨,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隻是安詳的睡著。
摸著那光光的腦袋,慕陽封似承受不住心裏的壓力,用力閉了下眼睛,而後又猛地睜開,將心裏那不應該存在的憐憫剔除,“做好準備。”
狗兒點點頭,見他做好準備後,慕陽封才對著腦袋中央用匕首捅下,沒有意外的看見昏睡的人驟然驚痛醒,全身痙攣,奮力想要逃離,呲目欲裂的仰起頭,想要看到底是誰對他下這般狠手,可是他抬頭一分,頭上無法言喻的劇痛就讓他堅持了三次後放棄。
此時一旁準備好的狗兒將那沾有麻沸散相當於麻醉劑的帕子塞入那人的嘴巴,一氣嗬成著動作,然後就連忙偏過頭,不敢再看床上的人一眼,可即使如此他還是覺得顫目。
他知道慕大夫不是什麼善人,卻也萬萬沒想到慕大夫會這麼心狠手辣,竟要生生取出一個活人的腦髓。
想起那一瞥的驚駭場麵,狗兒渾身發寒,幾乎不敢聯想慕大夫臉上灑著床上人的血液,鮮紅鮮紅。
“你在做什麼!東西給我!”
狗兒連忙將手裏的東西遞給慕陽封,不久他就感覺手上有一股暖意,他低頭看去,隻見原本一根透明管子此時裏麵漫著乳白色,然後順著管子一點點的流進他手上的瓶子,直到瓶子裏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乳白色濃稠液體後,慕大夫才收回手,沒有提醒的將管子直接甩到他身上。
他能感受到自己臉上灑到了一些熱液,一種腥濃的味道讓他想要作嘔。
那東西比狗食的味道還要難聞好幾倍。
狗兒沒有看到慕陽封處理好傷口。
慕陽封立刻拿出一旁放著的銀針,全神貫注的快速縫住了那人被匕首割開的地方,用布一層層的包裹後,他才鬆懈下來,精疲力竭的倒坐在地上,手裏還有紅白相雜的液體。
以為沒事的狗兒轉過身,又被慕陽封的樣子嚇了一跳,順著慕陽封的軌跡,虛軟的倒坐在地上。
“你這麼膽小,確定還要呆在我身邊?”慕陽封嗤笑的說,嘴角上有一片幹透的血。
心裏明明害怕得要命,可是嘴巴上卻不能說一聲,隻能盡量不看慕陽封此時的臉,背著良心說:“我不怕。”
慕陽封知道狗兒是自欺欺人。
怎麼可能不怕呢?
眼睛看著一雙手上的液體。
他自己都害怕,狗兒又怎麼可能不怕呢?也許……可以站在他身邊,即使看到再不堪入目的,卻還是願意留在這裏陪伴他的人……隻有鼇風烈吧?也隻有鼇風烈能接受完全的自己,不被假象所迷惑,可惜——
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