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的桃花開得正旺盛,憫月一手拿著迷穀燈,一手牽著流光,緩緩地往外走。
葉明染遠遠地看著她,沉俊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笑意。他快步走上前來,攜住憫月的手。“小月,你累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憫月羞紅了臉,“不累。”
“小月?”胥流光的手忽然從憫月的手裏抽走,呆呆地問:“你是小月?”
憫月怔怔地看著胥流光,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恐懼,千萬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就是他的母親!她,不想讓他太失望。
她的臉上揚起不自在的笑容:“對啊,我也叫小玥,與憫月的月同音,不過我的名字叫做白玥。”
胥流光不傻,他的腦袋可靈光了呢。他的眼裏此刻糊著璀璨的淚光,抽泣著,猶豫該不該繼續相信她。“不要把每個人都當做傻子!你騙人!你是顧氏對不對?”
他一把抱住她的身子:“你為什麼要嫁人!你為什麼不要流光?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憫月心裏的防線在此刻崩潰,這是她的孩子,可是她卻不能和他相認!千萬不能!一相認,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她強作微笑,安慰小小的他:“真的啊,流光,我喚憫月叫做姑姑……”
葉明染見此狀況,麵上卻是一絲的慍怒,畢竟,無論哪一個男人在新婚之日看到有別的男人抱著他的妻子心情都不太好。而當他看到憫月那一陣煞白的臉色,她以隔空傳音跟他說:“求你,幫幫我。”
他的眼裏滿是震驚,五年來,她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都一聲不吭;現在麵對這麼一個小毛孩,竟然求他幫她?
他沉聲道一聲:“白玥,莫誤了吉時。”然後便牽起了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憫月的手在胥流光的手裏滑開,留下胥流光哭著待在原地:為什麼?為什麼她不願意和他相認?
他能感覺到她的存在,為什麼她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明明她就是那個人,她為什麼那麼的狠心?
流光看著憫月的身影越來越遠,心底的希望一點一滴地被澆滅。所有的言語,在腦海裏化作一句話:顧氏,我恨你!
迎親的隊伍繼續前行。憫月的心裏難過得要命,要是這幾天沒有遇到胥夜父子該有多好。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眼淚劃過眼角,似是對未來日子的告別。
天空中忽然飛來烏雲閃電。天兵天降帶了捆仙鎖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葉明染。
葉明染笑著撫摸著憫月的臉頰,動情地說:“小月,你今日願意嫁給我,我很開心。”
憫月怔怔地感覺著臉頰上傳來的粗糲指腹摩挲的感覺,有片刻的失神:“明染,你說這個做什麼?”
“尊上,跟我走吧。”那雲端的天兵帶著金光聖旨過來:“今日的婚事怕是辦不出了。抱歉。”
葉明染肆意笑了,一如許久以前。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胥夜夾著馬腹,沉默地看著不遠處穿著鮮紅色新衣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灼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