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風帶著閑適的氣息吹過莊嚴熱鬧的安漪宮,燕明玉的聲音脆弱又淒涼,不帶一絲驕傲。
她本是一國公主,不該這樣卑微,卑微到要對一個從未喜歡過自己的男人求恩愛。
可她求了,而且求得毫無自尊可言,這讓她覺得很挫敗。
胥夜站在原地,微風卷起他的衣袂,玄色的衣服顯得他身形頎長,黑發隨風飛揚,周身散發出冷峻的氣息,一如往日,冷酷到無情。
“你這是以什麼口氣跟我說話?”胥夜走到燕明玉麵前,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眸光無情,“別忘了你我大婚,本來就是一場交易!”
這時候燕明玉真希望自己沒有複明,這樣就看不到他對自己的厭惡了吧?讓他一直覺得愧對於她,也算是心中有她吧。
有時候人身在棋局,不得不做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比如胥夜如何娶了燕明玉,也比如胥夜如何娶了嵐雨。
她都懂。
燕明玉的心涼了下去,明知道答案還是對他抱有幻想,嘲諷地問,“那你千裏迢迢取回再生玉是為了什麼?也是交易嗎?”
“隻是因為你的眼睛因流光而受傷,我不想虧欠於你。”胥夜麵無表情地說,轉而吩咐道:“來人,將靜妃帶回宮,好生休養!”
嵐雨被這陣勢嚇到,一直以來還未見胥夜對姐姐發這麼大的火,隻得好言相勸,聲音卻有些底氣不足,“皇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姐姐?姐姐她隻是擔心那個白姑娘將流光帶走而已,明明是白姑娘動手在先……”
“我還沒說你呢!”胥夜沒好氣地掃看了一眼嵐雨,冷冷地說:“靜妃衝動也就算了,你瞎起哄做什麼?平日裏你不是最顧全局的那個麼?”
“皇上,你又嘲笑人家了啦,我這不是想趁機摸摸那個白玥的底子?而且她當時不由分說抱著流光就準備離開,我哪能讓她得逞?我好歹也是流光的母妃啊!”嵐雨笑眯眯地打馬虎眼,“流光自幼沒娘,一直是我在他身邊陪著他,自然是舍不得他被別的人抱走的。皇上,您啊就是太操勞了。”
“……”胥夜聽她這麼說不由得沉默了,這些年嵐雨對流光的好,他全然看在眼裏,可是他什麼都給不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恢複了往日淡然的麵孔,沉默地看著嵐雨,“摸底?我倒想問問你都摸出了些什麼?”
“這個白玥非我族類,她很厲害,也很霸道,修為很高,若是發起怒來整個皇宮難有人能與之匹敵。”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還有呢?”
“還有就是流光在她心裏的地位一定很重要,不然她也不會不顧自己的性命來為他擋住箭羽。”
“是麼?”胥夜喃喃地說,當初在東海之畔天瀾洞府他就已發現了白玥對流光的關心。他忽然想起什麼來,對嵐雨道:“行吧,下次有任何問題直接來問我,宮內不是戰場,不需要摸底試探那一套,你給我回宮好好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