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籠罩一切，人置於其中，感情也倏然變得豐富了起來；庭院裏有宮人掌燈，清冷的燈光照映著她的麵容，讓人覺得不太真實。
“其實這個秘密，我已經藏在心裏很多年了。”胥夜看著她漆黑如黑曜石的雙眸，無聲想象如果她的眼睛能複明，那麼現在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彼時距離他們所在的亭子數尺遠的地方，木槿花開得正盛，香氣氤氳開來，更顯院子內幽靜雅致。
胥夜的聲音宛如流水淙淙，深沉而悅耳：“四十五年前，前朝最後一個皇帝登基，那時候的大頜還叫做大燕。當時，燕國的國君叫做燕跋，他是燕國最後一位國君。燕跋在他登基之前，受神人指點，獲得了治國理政的神書《治國方略》，在這本神書的指點下，他治國有道，大燕也變得越來越昌盛。沒多久，大燕便滅掉了周邊的小國家，一統天下。《治國方略》中有針對妖族、魔族、人族和諧共處之道，所以在他的治理之下，國家越來越昌盛，就連鬼魅狐族都不敢貿然來犯。在他做皇帝的二十載，一直很受擁戴。但人都是貪心的，當他皺紋爬上了他的額頭，發現自己開始變得蒼老、青春不再的時候，他開始慌了。”
“他原以為自己獨得上天寵愛，本應長命百歲，於是一邊重金懸賞長生不老的方子，一邊讓人去尋找長生不老之藥，但一直杳無音信。偏偏這時候他又患有腿疾，更是對長生不老之術迷信不已。終於有一天，派出去的能人異士在魔界找到了長生不老藥的下落，但是長生不老藥隻此一顆，燕跋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自己獨身前往。他在前往魔界之前，將皇位讓給自己最好的朋友，若是他能安全回來，要與他共享這萬裏江山與千秋萬代。可是事情總是不盡如人意的時候，燕跋在尋找長生不老藥的時候，被魔君困住了，關在監牢裏，生死未卜。”
“而他的這位好朋友也非常夠義氣，不僅幫他打理國家大事，甚至親手將自己唯一的兒子推入魔道，隻為尋求燕跋的蹤跡。”
“這個好朋友的兒子，是你？”憫月難以置信地說，“怪不得你早就拜了擎蒼老人為師傅，你的父皇真是個講信用的人。”
“講信用？”胥夜兀自笑了笑，不置可否，卻注意到夜色下的她穿著一身單衣……
憫月還沒反應過來，一張薄薄的披風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他將自己的披風裹在她身上包的嚴嚴實實的，“大病初愈，還飲了酒，這麼冷的天在外麵吹冷風，一定會感冒的。”
憫月握住手裏薄薄的披風，愣住了。
散仙，會感冒嗎？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冒了。。。
他也想到了這一點，不自覺地摸了一下鼻梁說：“我才十歲的時候，就進入魔道，與魔共舞，後來被墨染君從魔道帶回，陰差陽錯之下白了擎蒼老人為師。”
“所以，你很久以前就認識墨染君了。”憫月說的是肯定語氣。
“不錯。在魔界的天牢，他救了我，而且教我法術，他相當於是我的啟蒙之師。可他卻偏偏不承認與我的關係，一直將我養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