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帷幔緩緩地落下,除卻了遠遠的笙歌宴飲之聲,便是新房內的紅燭跳動著雀躍的火光燃燒的聲音。
靜,靜得很美好。
麵容清秀的女子,沉穩地坐在鋪滿著大紅色床褥的木床上,靜靜地等那人的到來。
她靜默的眸子裏,閃耀著淡淡的紅。想起即將發生的事情,不由得一頓緊張,不知道今時今日該怎麼麵對他。雙手,依然被捆仙繩縛著,手上的勒痕時刻提醒著自己,凡事等到胥夜結束了婚宴再說。
“娘娘,可曾餓了?”一聲淡淡的聲音自簾外響起,照應她的宮女款款走來,手裏端著一盤子喜餅。可是這宮女雖然滿麵帶笑,聲音裏卻是哽咽。
“東辛?”憫月的耳朵本身就尖,一聽她的聲音,便知道是她,“你不是在浣衣局麼?”
“娘娘,”東辛一下子跪倒在白玥的麵前,“東辛知道,娘娘一定會回來的。娘娘那麼苦,無名無分地生了小皇子就離開了。這些年來,陛下雖然納了兩個妃子,卻從未召見他們侍寢,奴婢知道,陛下是心裏有娘娘。”
憫月一聽,心中納悶,不知道東辛是特意來說這些話的,還是胥夜讓她來說的。心裏冷哼了一聲,先禮後兵,表忠心麼?這可不是胥夜的風格啊。
“你先將我手上的捆仙繩解開,我的手腕好累。”憫月不動聲色的說。
東辛隻好跪著,“娘娘,奴婢隻是奉命過來給您送吃的的,至於捆仙繩,奴婢沒辦法打開。”
白玥心中不由得憤懣,自己明明是此次婚典的主角,為什麼一點主角的狂拽酷炫感覺都沒有?
“娘娘稍安勿躁,皇上說馬上就會來看您。這捆仙繩奴婢確實不會打開,皇上憐惜娘娘,若是待會過來,自會第一時間替你打開。”
“娘娘,您吃些東西吧。”
一個人的手若是被反著綁在後麵,那她還會有吃東西的欲望嗎?當然沒有。
於是憫月就冷冷地與東辛對峙著。
都說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相貌,卻改不了一個人的品性,過了這麼些年,東辛做事依舊是滴水不漏。不然,依著當年胥華卿、胥夜的暴躁個性,東辛將皇太孫的娘親看沒了,一定會被治上看護不力之罪,重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好端端的跪在這兒。
“娘娘,您就算是不餓也要吃一些,說不定晚上還要消耗一些體力,累壞了身子可不好。”東辛紅著臉遞過一隻玫瑰花餅,甜糯的麵餅內散發出淡淡的玫瑰花香,很惹人饞。
白玥聽她這麼一說,氣得臉紅。
誰要跟他消耗體力了?
忽然聽到咕咕兩聲,覺得自己的肚子是餓了,連忙張開嘴巴咬了一口花餅,胡亂咽了下去。看來一個人願不願意吃東西,也與她的心情有關,心情好了,蹲在牆角啃著饃饃都覺得香噴噴,心情不好,就算是看著滿漢全席,也沒有絲毫的食欲。
過了一會,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東辛喊了一聲“皇上吉祥”便乖巧地退了下去。
身旁的床褥忽然塌下去一些,憫月感覺男子熟悉的蘭花氣息混雜著淡淡的酒香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