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最終結果,但你卻始終不肯相信,不肯屈服,那麼你會怎麼辦?
鼎劍閣,她找了好幾遍,洛白壓根不在那裏。
憫月懷裏抱著的那個男人,此時此刻哪裏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的胥夜、那個孤傲寡情卻許諾她坐擁天下的胥夜?他不過是一個因為受了傷而麵色發青,嘴角滲著血液的平凡男人,好不容易蓄起力量想要對她說些什麼,嘴角又流出一大口鮮血。
“你別說話,別說話了。”憫月感覺自己觸碰他嘴角的手在止不住地發抖,聲音裏也帶著一絲哭腔,“我帶你去看洛白,師傅一定有辦法的,他一定有辦法的!”
鼎劍閣沒人,還有一個地方。
談話間,憫月已飛身前往洛白閉關之處。這是清修閣最北麵的雪山之巔,萬年的積雪讓這裏清冷無比,還未踏足,周身便已經沾染了霜雪。
白色的繡袍輕舞,憫月抬手將落在胥夜臉上的霜雪融化。
一時委屈,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下來。
她從未見過胥夜如此乖巧的樣子,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眉眼間一片安寧。記憶中的他總是殺伐果斷,腹黑心腸,哪有此刻安靜的模樣。可這安靜模樣卻讓她整個心倏地一聲擰緊,耳邊響起青晟那令人厭惡的話“我說了,他的壽命就隻到今天。”
她閉緊雙眼,不想被這詭異的聲音蠱惑。
不會的,不會的,你絕對不會就這樣離開我的。
積雪如毒刺,刺入她彎曲的膝蓋。她“咚”的一聲跪下,膝蓋部的冰雪像是嗜血的蟲蟻,不斷地侵蝕有溫度的軀體。
冰雪漫過膝蓋,漸漸向上侵襲。
她抱著自己的摯愛,自己的丈夫,也是流光的父親,她孤零零站在寒冷徹骨的雪山之前,朗聲道:“不孝徒兒憫月求見洛白師傅!”
明媚的太陽宛如睿智的老人,懸掛在雪山之上。“天地正氣”幾個大字散發的光芒更為寒涼。
曾幾何時,這裏是天下眾生虔誠仰望的地方;可今日,她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高處不勝寒。
冰雪快速侵襲而來,再加上她修煉過度,此時身體甚是虛弱,幾乎經受不了這樣的寒冷。她顫抖著嘴唇,奮力將胥夜的身體舉高了一些,防止他被這寒意侵襲。
“不肖徒兒!”洛白的聲音忽然而至,“為師總想著你天資聰穎,絕不會因為這人間情愛而辜負了為師的心意。想不到到頭來你還是因為一個男人,忘了守衛靈動山的重任!”
“你,從始至終,就是一個自私的人!是我看錯了人,你雖然長得像她,可你壓根不是她!若是她在,定能分得清,什麼是大局!”洛白的聲音氣急,急切切地悶了一聲。
他難以遏製地吐出了一口心血,歎了一聲,“豬隊友!”
雪山密室內,思韻立即上前扶住洛白,小臉上掛著淚珠兒,“師尊,師尊你怎麼樣了?”奈何小丫頭才僅僅五歲,壓根扶不住這幾千歲的老兒,又不敢擅自走開,隻得在一旁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