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尚玉真本人,兩輩子宋益然沒見過本尊,僅有的一點印象也出自馮梓口中。作為馮家正兒八經的大少爺,馮梓對小三生的妹妹當然沒什麼好感,當時他那番看似公允實則把人黑出翔的話如今完全不能做數。
宋益然覺得,首先良耀應該不是腦殘,那他喜歡的人大致也不會差;其次他既然沒見過尚玉真本人,也不能憑別人的一麵之詞帶上有色眼鏡看人。
跳傘那一刹那,他微微點頭如是想到。
而下麵秦凱和英璉一左一右應付著兩邊湧上來的人,體型肥胖的良耀擋在一截婚紗麵前,靈活地左支右絀。
本來以三人的身手,逃脫起來很簡單,偏偏帶上個穿著累贅婚紗的嬌小姐,而且現場的人越來越多。雙拳難敵四手,人海戰術中掙紮的三人已是強弩之末。
“嘖嘖嘖,你們簡直是弱渣,看我的。”
降落傘還未完全落地,鍾嶽下意識地撥弄下劉海,摸著光溜溜的腦門,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為了打造最炫酷發型留了好幾年的頭發已經徹底剪光了。
想到跟自己有相同審美的嶽母,他蛋疼著扼腕。為啥小然沒遺傳到嶽母優秀的審美,還好他其他地方都完美,這點泯於眾人的小小缺憾也沒什麼。
“別在那耍嘴炮,再不下來老子新做的紋身被畫花了,剝你一層皮。”
聽到英璉久違的威脅,鍾嶽打個哆嗦,手心冒出火燒斷腰間繩子,從天而降再次如對付歸途的喪屍鳥群般,以摩西分海之勢在密集的人群中打開一條通道。
就如小米加步槍遇上洲際導彈,在絕對的武力壓製下,來再多人也是送菜。謝家調來的人還沒等拉開槍上保險,就被一股強大的衝擊波撞出去。等麻木地爬起來時,突然發現自己皮膚因為過度灼傷已經與衣服黏在一起,烤肉香氣四溢,聞著挺不錯,滋味卻沒那般美好。
等跳傘生手宋益然慢吞吞落地時,地下基本已經清場。稍顯狼狽的秦凱掏出衣兜內眼鏡,擦把臉上灰戴上後,重新恢複慣常的精英模樣。
“2b,幾天不見你又厲害了。”
“那是當然,老大,當著小然麵你能不叫我這外號麼,太有損形象。”
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喊什麼鍾嶽當然無所謂。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雖然他能打,但於人情世故一途就是個純純的2b。這些年要不是有老大他們仨護著,他早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
不過以後大概不用老大護著了,他有媳婦管著。媳婦啥都好,私房錢交給他肯定沒差。
“恩?你倒比良耀還要早。”
危機解除英璉也有空看玩笑,丹鳳眼瞅下宋益然。這孩子白白淨淨,眼神澄澈家教肯定不錯。以前他對阿嶽不屑一顧,現在倒是生出幾分情誼。
宋家人他知道,都是些重情義的。阿嶽那麼二,要是找個別的人家肯定被騙團團轉,交到這樣的人家他也放心。況且如今這世道,他們四個人有點不夠用,急需與其他勢力結盟。宋家人不多,應該也需要外援。在沒有什麼關係,比姻親更為可靠。
“阿嶽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除了智商欠費審美跟一般人不同外,其餘沒什麼大毛病。以後我們就把他交給你了。”
修長的手指拍拍宋益然肩膀,後者點頭:“我會好好調整他的審美觀。”
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來,鍾嶽定然要跳腳,但偏偏是媳婦。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承認兩人關係,當下他哪兒顧得上跳腳,一隻手抓住媳婦,剛才從降落傘上躍下時的威武霸氣全都不見,他如個得到糖般的孩子:
“小然,我肯定聽你的。”
腳邊托著一團婚紗走過來的良耀打個趔趄,鍾嶽突然變這樣他還真受不了。往邊上挪一步牽出跟在後麵的小姑娘,他正正衣領向大家介紹:
“這是尚玉真,我老婆。”
這是宋益然第一次見到尚玉真,僅僅一麵他就確定這不是個壞姑娘。因為他沒從這人眼中,看出謝、馮兩家人眼中常有的那種算計。
“大家好,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尚玉真聲音中帶著絲清亮,如含了話梅糖般甜滋滋又清爽。
“沒事,胖子難得找到個媳婦。本來我們都怕,他這幅模樣沒有男人和女人會要。”
沒有男人會要?尚玉真瞅著麵前這兩對,她總算明白為何問起良耀的家人時,他總一副吞吞吐吐地模樣。這社會她知道,尤其本國還是個傳統國家,男男相戀大多被人瞧不起。有勇氣出櫃的是少數,大多數人的戀情都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