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歲一枯榮。昨日是桃紅映紅,今日已是白雪紛飛,轉眼又是初夏。
靈霧山老祖徐經天已經下山一年多了。如今,他身著黑色長衫,腳穿皂色平底鞋,一頭長發係一根白色的絲帶,原來蒼白的臉色微微紅黑,整個人放在人世間是那麼的平常,那麼的不起眼,唯一有些吸引人注意的是兩鬢那一綹白發。
這個世界除了靈霧山的弟子沒有人認識他,所以他在世間行走一年多沒有蕩起一絲漣漪。
一千五白多年的時間裏,他除了修真還真沒幹過別的,二百歲之前,還不時的和人爭鬥,搶丹藥,奪藥材,爭法寶。後來進階到元嬰期就基本上沒有離開靈霧山,一直向傳說中的碎虛境界努力,到現在,他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失敗。然後等到隕落那一天的到來。
他迷惘了,我一生追求的除了那虛無縹緲的修仙天道外就什麼都沒有,在一年多的時間裏,他甚至不知道怎麼去跟陌生人接觸。
他看見過別人爭鬥,仇殺;看見過強取,豪奪;看見過欺淩弱小。他就以一個局外者的身份看著身邊發生的一切,他的心沒有因為所發生的這些有過波動,這?就是修仙者的無情嗎?這個問題他都不知道一年多來自己問自己有多少次。
現在他就站在俗世間一個小城的街道中間,仰頭看著天空。他不固定自己要去哪,走著走著就到這兒了。
好多人還學他的樣子仰頭尋找,除了藍天就是白雲。“這人怎麼回事啊?傻了?”
“不知道。我看他傻站在那半天了。”
“哦!是個可憐人吧!怕不是有什麼傷心的事情,哎!這世道。。。。”
突然,一陣激烈的馬蹄聲傳來,後麵傳來一聲聲驚呼,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
隻見到一匹黃驃馬上騎乘一位二三十年紀的漢子,他身材高大,眼如銅鈴,齜著牙,左手的馬鞭拚命的打著馬。
“哈——哈——、得兒——”
回頭向後望去,後麵不到二十丈四匹馬追了上來,重重的罵聲“奶奶的熊。”轉過頭來,高大的漢子大驚。前麵傻站著一個人,正是徐經天。
看上去粗獷的大漢雙手猛一勒馬韁,“籲——”馬的雙腿揚起,粗獷大漢鼓起腮,齜著牙,雙手勒緊馬韁,馬吱溜溜的擦著徐經天的身體原地轉著圈。
粗獷大漢瞪著牛眼,對著徐經天惡狠狠地叫:“奶奶的熊,你英俊啊?瀟灑啊?站在路當中賣像啊!”
眨眼睛的功夫,後麵四匹馬就呼拉拉的圍了上來,馬團圈轉著圍著兩人,馬上的騎士都是呼呼直喘氣,八隻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粗獷大漢。
粗獷大漢手勒韁繩,在馬上歪著身子,瞪著徐經天:“奶奶的熊,今天被你這瀟灑哥害死,好象是跑不掉啊。”馬直轉圈,看了一眼如狼似虎的四騎,就歪著身子對徐經天小聲說道。
“今天碰上瀟灑哥你,我們有緣分是不,記得老子死了,給老子收屍,給老子找口厚點的棺材,多燒點紙錢元寶什麼的,老子最喜歡酒,你害死了老子,這點小要求不過分吧?你要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買口缸,裝滿酒,淋在我墳上,老子喝不到,用酒泡泡也不錯,哈哈——!”
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鬼叫起來:“不錯,老子真是天才,這個主意妙啊!”
惡狠狠地看著的四個人,像又記起什麼,嘴角一冽,那笑容,說多邪性就多邪性,這次聲音大,象破鑼在敲。“瀟灑哥,兄弟我拜托你了,千萬千萬要給我送幾個指糊的妹子,漂亮不漂亮沒關係,要緊的是胸******大,老子最喜歡了,嘎。。嘎。。。”
徐經天古怪的看著這個粗獷大漢,他說的話他有些懂,但大部分不明白,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市井俚語。明擺著這四個人是找他麻煩的,對上四人他根本沒一絲機會啊。可他的表現跟玩似的,眼睛裏麵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不怕死嗎?他還從沒有看到讓他覺得如此有趣的事,準確來說,從沒遇見這麼有趣的人。
圍著的四個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其中的年輕人忍不住對著四人中的老者叫道:“二叔,您看看,您看看,這王八旦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年輕人被粗獷大漢的囂張舉動氣的夠嗆,直接就罵開了。
話音剛落,粗獷大漢就擼著袖子,陰陽怪氣地說:“孫子,你說你爺爺我不是個東西,那你是個東西咯,那爺爺我要好好看看孫子是個什麼東西?”
繞來繞去把自己都繞糊塗了,粗獷漢子就嘎嘎大笑起來。
年輕人大怒,抽劍從馬上騰起刺向粗獷漢子,粗獷大漢坐在馬上不動,怪叫道:“孫子,你還嫩點。”不慌不忙抽出背上的大刀砍向年輕人。那一刀氣勢很足,年輕人被氣昏了頭,他這樣的來三個也不是粗獷大漢的對手,不過身邊還有三個不弱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