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怪了。”約翰.孟格爾說道。
“是啊,真是太奇怪了。”少校也嘟囔著說道。
這又一次的意外事故,令格裏那凡爵士焦急不安起來。在這麼個荒僻地帶,沒有馬可以補充的。如果馬匹都染上馬瘟,相繼死去,繼續前行就非常的艱難了。
不料,尚未到傍晚,“馬瘟”似乎便得到了證實:又一匹馬,威爾遜的坐騎,也死了。更加嚴重的是,有三頭牛也死了。這麼一來隻剩下三頭牛和四匹馬供拉車和人騎的了。
事態嚴重了。騎馬的人沒有了馬,尚可豁出去徒步而行,可是,若沒了牛拉車,兩位女士怎麼辦呀?這兒離杜福灣還有一百二十英裏的路程,她倆走得動嗎?
約翰.孟格爾和格裏那凡爵士心急如焚。他倆忙去檢查剩下的馬和牛,想辦法不能再出現意外了。檢查完了之後,倒是沒發現什麼病症,甚至看不出一點衰弱的征兆來。牛和馬全都十分健壯,長途跋涉並無問題。格裏那凡爵士連聲祈禱,希望再也別出現馬牛倒斃的事了。
艾爾通也在這麼希望著,他說他也頗覺蹊蹺,怎麼突然會出現馬牛倒斃的現象。
大家又開始繼續往前。沒馬騎的人,徒步走著,累了就坐到牛車上去歇息一會兒。一天下來,一行人隻前行了十英裏。
第二天,一月十三日,一天無事,平平安安地度過了。沒有再發生牛馬死亡的事;人人精神也都十分飽滿。由於天氣炎熱,大家沒有少喝飲料,令奧比內先生忙得不亦樂乎,半桶蘇格蘭啤酒很快便見了底兒。
這一天開始就很順利,一個個精神抖擻,一口氣走了有十五英裏,輕輕鬆鬆地就走過了一片高低起伏的紅土地帶,急切地盼著當天晚上便能趕到斯諾威河畔宿營。斯諾威河在維多利亞省南部流入太平洋。日暮黃昏時分,遠遠望去,前方有一道霧氣,那顯然就是奔流不息的斯諾威河了。艾爾通催趕著牛車,騎馬人揚鞭催馬,又趕了幾英裏的路程,來到了一個山丘旁。翻過這山丘,大路拐彎處出現了一片森林。艾爾通驅趕著已經疲勞過度的牛,往那片參天大樹林奔去。出了這片樹林,距離斯諾威河已不到五英裏了,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牛車陷進泥淖之中,一直陷至車軸。
“小心!”艾爾通扭回頭去衝騎馬的人喊道。
“怎麼了?”格裏那凡爵士忙問。
“牛車陷進泥潭裏了。”艾爾通答道。
艾爾通拚命吆喝,一邊猛甩鞭子,催趕著拉車的牛使力,但那幾頭牛已半截陷入泥潭之中,根本使不上力。
“咱們就在這兒宿營算了。”約翰.孟格爾說道。
“也隻能如此了。等天亮之後,再想法子把車子弄出來。”艾爾通附和道。
“準備宿營!”格裏那凡爵士喊道。
夜幕很快便降臨了。太陽下山之後,天氣依然悶熱。遠處正在下雨,隻見一道道閃電把天邊照得雪亮。帳篷已在樹下搭起來,隻要不下雨,這一夜是可以平安度過的。
艾爾通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三頭牛從泥潭中拽了出來。他將牛同四匹馬牽到一起,給它們喂了好料。格裏那凡爵士見一向認真仔細的艾爾通今晚更加細心侍候牛馬,心生感激,因為就剩這三頭牛了,牛車全靠它們了。
大家簡單地湊合著吃了晚飯,因天氣悶熱,再加鞍馬勞頓,便準備歇息了。海倫夫人和格蘭特小姐與大夥兒道了晚安,也去車上歇息去了。
眾人逐漸進入夢鄉。這時候,大片大片的烏雲已經雲集天空,夜色更加黯黑,沒有一絲風。四周寂然一片,偶然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
十一點鍾光景,少校突然醒來。由於過於勞累,他睡得不好。他揉了揉惺忪睡眼,忽然發現樹林中隱隱約約地有亮光在閃動,宛如湖麵上的粼粼波光,又如潔白的綢緞在飄動。一開始,他還以為地上著火了哩。
他立即爬了起來,向樹林裏走去,仔細一看,不免頗為驚奇,原來是一片望不到邊的菌類發出的磷光。
少校不願獨享這奇景,正待前去叫醒巴加內爾,讓這位地理學家也一飽眼福。可是正在這時候,突然出現了一點意外情況,他便止步不前了。
那片磷光把樹林裏有半英裏的麵積給照亮了。少校憑借這片磷光,隱隱約約地看到樹林邊緣有幾個黑影掠過。自己是產生了幻覺還是看花了眼了?
於是,他便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仔細地觀察著。他看清楚了,有幾個人的身影在一彎一伸的,好像在地上尋找些什麼。
這麼晚了,他們這是幹什麼呀?一定要弄個明白。於是,他決定先別驚動大家,一個人先看個究竟。他在地上爬著,躲進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