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致認為少校的闡釋言之成理。

“那麼,您可否跟我們說一說,”格裏那凡爵士問道,“他既然是格蘭特船長的一名水手,怎麼會跑到澳洲來了呢?”

“怎麼會跑到澳洲來了?這我可說不清楚。恐怕連警方都不知道。原因是必然有的,一時半會兒尚不得而知,不過,將來一定會弄清楚的。”少校回答道。

“警方可能還不知道艾爾通和彭?覺斯就是一個人吧?”孟格爾說。

“您說對了,約翰,”少校回答道,“如果警方獲知這一情況,一定會有助於捉拿罪犯的。”

“這麼說來,”海倫夫人說道,“那小子潛入帕第?奧摩爾農莊,是想伺機作案?”

“這一點是肯定的,”麥克那布斯回答道,“他本想拿那位愛爾蘭人開刀的,但卻又遇到了更好的機會,也就是說,我們送上門去了,因此,他便改變了原先的計劃,衝我們下手了。他聽到了格裏那凡爵士的詳細敘述,知道了不列顛尼亞號失事的事,這個心懷叵測的家夥便處心積慮地要欺騙我們。因此,橫穿澳洲之行便決定下來了。於是,他便同其同夥,那個鐵匠,在格裏那凡爵士的馬上做了手腳,在其馬蹄上裝了一個三葉形的馬蹄鐵,他們便可一路尋蹤跟來。最後,把我們騙到斯諾威河畔,就可以任意擺布我們了。”

少校把彭?覺斯的情況這麼一闡釋,大家便恍然大悟。

情況雖然搞清楚了,但後果也明顯地看出已經非常嚴重了。瑪麗.格蘭特小姐邊聽大家議論,邊感到了事態的嚴重,她獨自默然無語地想著將來的事。約翰?孟格爾第一個發現她臉色發白,一臉失望,便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連忙呼喚她道:

“瑪麗小姐!瑪麗小姐!您怎麼哭了?”

“您怎麼哭了,我的孩子?”海倫夫人也連忙問道。

“我父親!他……啊,夫人!”瑪麗哽咽著說。

瑪麗小姐說不下去了,大家也都明白她心裏是個什麼滋味。

艾爾通的陰謀一敗露,所有的希望也隨之破滅了。不列顛尼亞號壓根兒就不是在杜福灣觸的礁!哈利?格蘭特船長也根本就沒有踏上澳洲大陸。

對那幾封信件的錯誤判斷把大家給引入了歧途。

大家看著這兩個愁容滿麵的孩子幹著急,找不出任何話語來安慰他們。隻見小羅伯特倒在姐姐的懷裏不住地抽泣著。巴加內爾更是滿腹懊喪,不停地嘟囔著:

“唉!這該死的信件!把大家夥兒可給害苦了!”

這位可敬可愛的地理學家非常生自己的氣,一個勁兒地拍打著自己的腦門兒,像是要把它拍碎了方才解氣似的。

格裏那凡爵士走出帳篷,到站崗放哨的穆拉迪和威爾遜那兒去了。從林邊到河岸這一帶平原,一片沉寂。烏雲在天上翻滾著,空氣悶熱難耐。大群的鳥兒飛落在樹枝上;幾隻袋鼠在悠然自得地吃草;一對風鳥放心大膽地把腦袋從灌木叢中伸出來。這一切表明,彭?覺斯一夥兒已經走遠了。

“這一個小時,聽見什麼動靜了嗎?”格裏那凡爵士問兩位值勤者。

“沒有,閣下,”威爾遜回答道,“那幫混蛋大概走出老遠去了。”

“看來,他們自知力量不夠,攻擊不了我們,所以才走的,”穆拉迪說道,“那個彭?覺斯想必是去召集人馬,再來襲擊。”

“這很有可能,穆拉迪,”格裏那凡爵士回答道,“這幫匪徒知道我們武器精良,不敢貿然行事。他們也許會趁黑夜進行偷襲。天一擦黑,我們就得加倍的小心才是。唉,要是能走出這片沼澤,到海岸邊就好了。可惜啊,河水暴漲,擋住了去路!如果能找個木筏載我們過河,花再多的錢也行。”

“那我們何不自己動手造個木筏呢?這兒不有的是樹木嗎?”威爾遜提議道。

“不行呀,威爾遜,這斯諾威河可不同一般,水流特別湍急,不容易渡過去的。”格裏那凡爵士反對道。

這時候,孟格爾、麥克那布斯、巴加內爾也都走出帳篷,來到這裏。他們已經看到了斯諾威河的水勢凶猛。由於最近的幾場大雨,河水暴漲,比往年同一季節的水位要高出一英尺,由於水流湍急,還出現了不少的漩渦。

約翰.孟格爾斬釘截鐵地說,渡河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他又說,“我們也不能在這兒幹等著,束手待斃,我們還得想法子,要做艾爾通在這之前要我們做的事。”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呀,約翰。”格裏那凡爵士追問道。

“我是說,我們得想法子趕緊求援。既然到不了杜福灣,那就得派人去與墨爾本聯係。我們還有一匹馬,請閣下把馬給我,我騎馬飛奔墨爾本。”

“可這太危險了呀,約翰!在這麼荒僻的陌生之地走三百英裏地,簡直是危機四伏呀!光是彭?覺斯那幫混蛋就難對付的了,他們一定是把大小路口全都封堵住了。”格裏那凡爵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