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裏那凡爵士所言極是。其實,他們離德勒吉特並不遠,還不到三十五英裏,而德勒吉特又是南威爾士省第一個邊境城市,在那兒很容易找到交通工具前往杜福灣的。另外,到了杜福灣,就可以發封電報到墨爾本去,讓鄧肯號前來接應。

這一考慮十分明智。要是早這麼考慮,不派穆拉迪順盧克諾公路去墨爾本的話,穆拉迪也就不會遭此毒手了。

格裏那凡等人返回牛車,見小羅伯特飛快地迎了過來說:

“他好些了!他好些了!”

“穆拉迪好些了?……”

“是的,愛德華,”海倫夫人回答道,“傷勢好轉了,少校說他已無生命危險了。”

“麥克那布斯呢?”格裏那凡爵士忙問。

“在他身邊,他拚命想要同少校說話。您先別去打擾他們。”

穆拉迪已經蘇醒了有一個多小時了,高燒也退了。他神智稍一清醒,就立即要找格裏那凡爵士或麥克那布斯少校。少校見他身體太虛弱,就讓他好好休息,少講話,可他卻拚命想說,少校無奈,隻好順從了他。

過了一會兒,車簾子挑起,少校從牛車上下來,來到支著帳篷的那棵大膠樹下。他表麵上看著十分平靜,但大家仍然看得出來他滿腹的心事。在格裏那凡爵士的催促下,他便把聽到的前因後果說給大家聽了:

“穆拉迪走上那條小路後,便急忙向前奔去。大約走出約兩英裏,突然看見有五個人影從暗處躥了出來,衝到馬跟前,嚇得馬都直立了起來。穆拉迪舉槍便射,仿佛有兩個黑影應聲倒地。憑借子彈射出的那點亮光,他認出了彭?覺斯也在那五個人之中。他還沒反應過來,右肋便被捅了一刀,倒下馬來。但他並沒有昏厥過去,而那幫歹徒卻以為他已經死了。他覺著有人在他身上摸來摸去,還說:‘找到信了。’然後,又聽見彭?覺斯在說:快給我!這一下,鄧肯號就是我們的了。’接著,彭?覺斯又說:快把馬給我找回來,兩天之內我就能登上鄧肯號了,六天內就可以到達杜福灣。哼,讓爵士那幫家夥在泥塘裏泡著吧。你們趕快從根布比爾橋過河,到海岸邊等我,我自有辦法讓你們上船的。把船上的人統統扔到海裏去喂魚,我們有了鄧肯號,就可以在印度洋上稱王稱霸了。’那幫歹徒聞言,齊聲歡呼。穆拉迪被找回來時,彭?覺斯早已縱身上馬,向盧克諾公路飛奔而去,而其同夥則向東南方向潛逃了。穆拉迪雖然身受重傷,但尚能邁得動步。

他跌跌撞撞地往回走來,直到我們把他救起,抬了回來。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現在,我們該明白,為什麼穆拉迪拚命要說話了。”

情況這麼一說出來,人人都驚恐不安。

“海盜!他們原來是海盜!我們的船員難逃一劫了!鄧肯號落到這幫海盜之手了!”格裏那凡爵士驚呼道。

“是啊!鄧肯號是逃不出彭?覺斯的手心的。”少校說道。

“看來,我們必須在那幫歹徒之前趕到海邊去。”巴加內爾說道。

“可斯諾威河擋在前麵啊!”威爾遜說。

“我們也學他們,從根布比爾橋過河!”格裏那凡爵士說。

“那穆拉迪怎麼辦呀!”海倫夫人說。

“我們抬著他!輪流抬著他走!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船員丟掉性命。”

從根布比爾橋過河,行倒是行,但風險不小,因為歹徒可能據守著那座橋。看來,非硬闖不可了。

“在硬闖之前,我看是否先偵察一下。讓我去吧,爵士!”孟格爾提議道。

“我陪您去,約翰。”巴加內爾說。

這一提議為大家所接受。於是,約翰.孟格爾和巴加內爾便著手準備起來。他們全副武裝,帶足了幹糧,便上路了。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河岸邊那高大的蘆葦叢中了。

整整一天,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著他倆歸來。但天色漸晚,仍不見他倆的身影,大家更加心焦,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夜晚十一點光景,威爾遜前來報告,說二人已經回來了。巴加內爾和約翰.孟格爾整整跑了有十英裏的路,累得雙腿發軟,渾身乏力,快要趴下了。

“橋怎麼樣?有那座橋不?”格裏那凡爵士連忙問道。

“有!是一座用藤條捆紮而成的橋,歹徒們已經過橋而去了。隻是……”

“隻是什麼?……”格裏那凡爵士感到肯定又有問題,著急地問。

“這幫混蛋過橋之後,便把橋給燒了!”巴加內爾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