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主意？”
“回家吃飯，然後乖乖睡覺！”
“你那是狗屁主意！”何亮撒腿就跑，直到馬路上。
何天看著他的背影搖頭笑了，覺得這個何亮雖然心狠手辣，卻是個怕死鬼。
何亮到了路上，看到停在路邊的蘭博基尼，估計就是何天的，摸了摸凹下去的地方罵道：“媽的，還挺有錢。”
其實這個蘭博基尼是他北京的一個朋友送的，他贏的一千多萬，大部分都捐給中國扶貧基金會。所以，現在他並不是很有錢，甚至他還想找份工作，平平淡淡地過。前提是，必須做完他想做的事情。不然，他會內疚一輩子。
鬼見溜眼看安全了，非得要請何天吃飯，何天不肯，還是被他軟磨硬泡拖去了。
飯店裏，鬼見溜一直笑個不停，就像從外星球回到地球一樣高興。
“何天兄弟。來，我敬你一杯。”
何天本來很少喝酒，讀書時同學聚會偶爾喝點。眼看鬼見溜這麼高興，拒絕了那不是太掃興，弄不好還會被人家說自己清高，所以還是隨意地喝了點。
酒飯過半，他們聊的興起。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鬼見溜紅著臉問。
“沒工作。”何天也感到有些頭暈，連說話都懶得說。
“你看起來文質彬彬，說話還挺幽默，”鬼見溜自個兒飲了一杯，更顯得有些恍惚，說話都有些迷迷糊糊，卻滔滔不絕，或許他很久沒有這麼痛快地跟別人說話了，“你怎麼可能沒工作，我看你才華橫溢，身手不凡，一定有來頭。”
“鬼叔，我沒騙你，我剛大學畢業回來。”
“回來？你……是南平縣人嗎？”
“是，”不知為什麼，一提起南平縣，何天就會感到傷感。在他眼裏，南平縣是他的家鄉，但在這南平縣偏偏沒有給他一個家。
“了不起，在南平縣我第一個佩服的人，就是四爺，第二個就是你。你跟四爺一樣，有誌氣。四爺他是賭神，但是他贏的錢都捐給了南平縣，建了一所希望之光小學，還為山村修了路，幫助過很多有困難的人。如今竟被奸人所害。”
一聽到到關於父親的消息，何天猛然清醒，忙問：“那您知道是誰幹的嗎？”
“我怎麼會知道。”鬼見溜見何天如此緊張，自己也嚇了一跳。
聽到這樣的回答，何天有些失望。
“不過我知道四爺的妻子是誰害死的。”
“你怎麼知道？”很顯然，何天想問的不是這個，他想問的是下一個問題。
鬼見溜拍拍胸脯說：“我是什麼人，我弟弟是縣長。害死四爺妻子的人叫陸鵬。有一次我弟弟喝醉酒跟我說了，是他封鎖了這個案子，不過看在兄弟一場就沒有揭發。沒想到，他竟是個吃裏爬外的東西，跟李凍娟同流合汙，我真後悔有這樣一個弟弟！”
“鬼叔，別緊張。”何天看他有些激動，驚嚇到飯店的其他人，“那你知不知道這個陸鵬家在哪裏？”
“這個畜牲，住在江對麵的渡口村，聽說他幹了傷天害理的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何天開車把鬼見溜送回家之後，提起疲憊的身子，拖著酒意往渡口村奔去。這個陸鵬果然有靠山，難怪他能逍遙法外這麼多年。
車飛快地在西江一號大橋上行駛。
何天笑了笑，誰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或許是人，或許是社會，也或許是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