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麵色鐵青,毫無血色,在極寒與極熱的雙從折磨下,五官早已經扭成了一團,瑟瑟抖動的睫毛根根皺起,緊緊咬著的嘴唇也已滲出一縷血痕。焚天此時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大叫一場,這種來自身體極端的痛苦,可以說是焚天從未經曆過的,噬屍鼠的毒液,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斷啃咬著焚天身體的每一寸陣地。
焚天麵容扭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如同一個正在執行火刑的薩滿囚犯。焚天極端的反映,頓時嚇得身旁的小藥仙花容失色,半響都沒回過神來。
“李大哥,他、他怎麼會中如此重的噬屍鼠毒?”由於常年治療傭兵,噬屍鼠毒小藥仙也遇到過,可是自己卻從未見過一個如焚天這般反映由此劇烈與痛苦的病人,當下也是愁眉深鎖。
小藥仙的話,李蜀並未做出任何回答,隻是用手指了指地上不斷翻滾的焚天,示意小藥仙盡快治療。
焚天此時真是進來人間煉獄,雙手緊抱自己的頭顱,不斷的猛力抓扯找自己的頭發,緊咬的嘴唇不時滲出絲絲血跡。
切切實實感受到了情況危機,小藥仙手忙腳亂的翻倒著身前的藥簍,半響,無比沮喪的歎道:“糟了,竟然沒有食蠱草和龍血藤,李蜀大哥,你在這裏好好看著他,我去去就回,這粒濁清丹裏先給他服下,可以暫時緩輕他的痛苦。”
話語一落,小藥仙就將一粒白色的藥丸交與李蜀,不待李蜀說話,便快速向山洞外跑去。小藥仙是真的著急,雖然焚天與她非親非故,但畢竟醫者父母心,雖然已是下午黃昏,但焚天的反映告訴她,容不得在拖延半分。
快速將濁清丹強行塞入焚天嘴裏,李蜀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自己如何做,如今,自己安然無恙,而作為雇主的焚天卻處在了生死邊緣,這對於一個傭兵來說,真可謂是最大的恥辱,想想白日自己戰鬥時的畏首畏尾,再想想作為雇主的焚天那副悍不畏死的戰鬥方式,李蜀感到,到不像是自己在保護焚天,而像是焚天在保護自己一樣,當下心裏極不是滋味。
“耗子,你說我會不會死,對了,小藥仙呢?難道我已經沒救了嗎?”看著山洞內僅剩的兩人,想到消失的小藥仙,望著洞內即將熄滅的點點篝火,焚天的心情一落千丈,想到自己家族血仇還未得報,夕兒的情自己還未還,自己卻要身死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焚天頓時一陣慘笑,鼻子兩翼一掀一掀,眼睛裏充滿了淚水。
焚天的慘笑聲,如一把把奪命的鋼刀,無情的刺人李蜀的五髒六腑,讓李蜀痛不欲生,狠狠的低下頭。
“小藥仙沒有走,你不會死,還差兩味主藥食蠱草和龍血藤,小藥仙已經出去尋藥去了。”
聽到小藥仙並未離去而是自己獨自出去尋藥了,焚天臉色灰白,雙眉緊鎖,眼珠子瞪得像要彈出來似的。這魔獸山脈的恐怖焚天已經親身體會到了,光一個噬屍鼠群就讓自己在生與死之間徘徊,如今已是黃昏,一個女子獨自去尋藥,萬一遇到什麼突發情況,那麼,自己便是罪人。還有,焚天心裏實在不明白,李蜀怎麼就能讓小藥仙一人獨自去尋藥,當下對李蜀厲聲質問道:“耗子,你是被白天的噬屍鼠嚇破膽了嗎?怎麼能讓小藥仙獨自一人出去?”
焚天的話語裏雖未有半點生力,卻重重的擊打在了李蜀的心坎之上,李蜀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粗心大意,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李蜀本就是一個老實人,在焚天的步步緊逼之下,竟然無話可說,其實作為一個老傭兵,魔獸山脈的凶險李蜀何嚐不知,其實並不是李蜀貪生怕死,實在是眼前的焚天更需要需要照顧。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對視了半刻鍾。
見到李蜀並未回答自己的話,焚天也不再繼續逼問,焚天明白,現在的情況,自己比小藥仙更加需要保護,無疑,自己已經成為了三人之間的拖油瓶,掀開袖袍,看了看手臂上如蛛網密布的噬屍鼠抓痕和全身傳來的陣陣劇痛,焚天也是眉頭深鎖,苦笑連連,想到自己竟然能一次性斬殺這麼多武魂六七段的魔獸,焚天內心也是些許有了丁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