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麗爾真是個少有的美人胚子啊。哎!”
哈特全身一震,既然薄薄的窗戶紙已經沾水捅破,他也就沒什麼顧及了。哈特下定決心,轉身從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波薩也不再去刺激哈特,他身子向前湊了湊,帶著仿佛惡魔誘惑世人的語調緩慢的說:
“如果領主大人希望……希望修頓的病風嚴重的話……”
“咳!咳!”
哈特被波薩那真正邪惡味道的話語嚇的全身一哆嗦,他連忙咳嗽了兩聲,試圖掩蓋自己的窘狀。然後扯著嗓門對波薩大聲嗬斥道:
“你胡說!我可沒這種打算,你這可以誣陷……誣陷!”
波薩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很有深意的瞄了沉不住氣的哈特一眼,笑咪咪的說道:
“領主大人,我剛才可什麼也沒說啊!您想想看,我有明確的說您怎麼怎麼樣了嗎?哎!戴麗爾那丫頭也真可憐,還那麼年輕,那麼漂亮,恩!如果我年輕三十歲……嗬嗬!領主大人,你說呢?”
哈特麵無表情,這次用手掩著嘴巴開始猛烈的咳嗽。
“哎!不提這些了!隻可惜了我培育了四十年的西蘭草,挺珍貴的藥材。都是我不小心。如果剛才我不摔倒的話,哎……”
哈特瞪著波薩的眼睛已經隱現火光。四十年,四十年前波薩還不曉得在那個肮髒的角落裏騙吃騙喝呢,連西蘭草這種鬼話也說的出來,自己踩的明明就是最尋常不過的燈籠花。
半晌,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默默的保持著對視。直到哈特的憤怒漸漸平息下來,按耐不住率先開口。
“一個銀幣。”
聲音有氣無力,為了未來更大的回報,哈特妥協了。
“啊!領主大人您實在是太慷慨了,我知道,大人你體恤領民,關心老修頓的病情。我對此也深感欽佩,不過不是我不幫您,而實在是有心無力啊!本來呢,老修頓的病雖然麻煩,但也不至於……哎啊!也算老修頓他倒黴,我在門口種的那幾株迎風草本來是他那種病的特效藥,可惜今天不知被誰給踩倒了。大人,您也是知道的,迎風草必須現采現入藥,現在我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再加一個銀幣!”
是哈特咬牙切齒的聲音。
波薩眯縫著眼睛,嘿嘿一笑。
“哦,看我這記性,牆角我記得還有幾株。這下修頓那家夥有的救了。哎!看我這腦子,人一老就是不中用了。剛才我不小心跌了一交,扭傷了腰,現在自己還要養病啊!恐怕沒時間給老修頓診治了。哎!要是想當年……”
是老狐狸波薩輕描淡寫的音調。
哈特殺氣騰騰的猛站起身,一步一頓的走到波薩麵前,腳下的步子因為太過用力,而踩的地板“砰砰”亂響。但是波薩老神猶在,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我再加一個銀幣!當你的營養費,另外還有一個銀幣是讓你閉上這張臭嘴,你再多說一個字,看我不真拆了你的腰。”
說完,哈特銀牙一咬,顫抖著手從懷中取出錢袋,細細數了足足三遍,才挑出四個銀幣遞給波薩。
哈特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波薩伸過來的手,波薩那幹枯無肉的手在哈特眼裏實在和腐朽的老樹枝沒什麼兩樣,哈特希望自己的目光如利斧一般,將眼前那分著叉的老樹枝一根根砍掉。心中暗道。
“戴麗爾,這比帳我可要算在你頭上的。”見“大勢以去”,哈特不舍的收回目光,暗自將自己的失落進行轉移。
波薩笑嘻嘻的接過哈特遞來的銀幣,仿佛根本沒有去留意哈特那幾欲殺人的目光。然後他裝腔作勢的扶著哈特做回他原來的位置
“嗬嗬!看您說的,明天早晨戴麗爾那個漂亮的小丫頭來請我去給他父親回診。我會告訴她,他的父親沒救了,除非……恩!這個大人您看該怎麼說呢?另外,大人您難道不感到好奇,老修頓得了什麼病嗎?或許我會透漏那麼一點的哦!”
“不必了!我可沒那麼多好奇心。而且我也不相信你著隻狡猾的狐狸會這麼好心。”
“嗬嗬!我剛才不是說過嗎?世間的一切都是有可能的,相信以後,領主大人會明白的。至於這個東西,也許領主大人很快就會用到。”
波薩從鬥篷中,抽出幾張古樸素雅的羊皮紙,遞給哈特。哈特早習慣了波薩的故做玄虛,看也沒看,就隨手揣進衣服的口袋,接著兩個人的腦袋湊在一起,不知在盤算著什麼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