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薩歎了口起,帶著安慰的口吻緩緩說道:
“戴麗爾!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已經開始康複了。但是今天……我想!可能是我沒有發現的暗傷突然發作,至於你說他昨天曾經清醒,我想……那……可能是所謂的回光返照吧!”
悲憐的口氣敘述著殘酷的聲音。戴麗爾絕望了,她輕緩的收回抓在波薩肩頭的手,兩腿無力的向外一分,跪坐在地上兩眼無神的望著地板。
波薩接著又歎了口氣,他略微有些吃力的蹲下身子,把手輕輕的放在戴麗爾的僵硬的肩膀上,輕聲說道:
“我盡力了,我僅僅是個鄉下土醫生,人的生死是神靈的範疇,凡人是不可能違逆神靈的。這……或許就是修頓出生……就注定的命運吧!每個人都有死亡的一天,區別僅僅是時間的早晚。既然它始終存在著,你也不用如此難過了,因為你已經盡到了自己的義務,不是嗎?”
戴麗爾開始慢慢的抽泣,過了一會,她抬起滿是淚痕的淒美臉龐,那雙原本如藍寶石般充滿活力的瞳孔此時不帶絲毫的生氣,就如一灘默默等待幹涸的死寂潭水,戴麗爾無力的站起身,輕輕的撲在修頓的懷裏。
“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幽幽的聲音是如此的輕細,如果不是波薩近在咫尺,恐怕根本就聽不見。
聽到此話的波薩望著將臉埋在修頓懷裏,柔美背脊微微顫動的戴麗爾,詭異的神彩在昏黃無神的眼中一閃而逝。他慢慢的跺的步子,沿著床前的空處轉了幾個圈,然後開口道:
“油桐鎮太貧瘠偏遠了,離最近的城市羅拉德也有足足有七天的路程。否則以羅拉德的繁華,應該有比我醫術高明的多的名醫,再加上眾神殿牧師神奇恢複術,或許會有希望吧!”
正趴在修頓胸前哭泣的戴麗爾全身一震,就仿佛逆水之人抓到最後的稻草,她猛的從床上跳下來,死命的握住波薩的手。
“不用七天,用馬車現在就起程全力趕路,第三天早上就能到羅拉德城,我立刻去找吉索大叔借馬車,一定來的急。”
話還沒說完,戴麗爾就放下波薩的手,靈巧的繞過波薩瘦小的身軀,準備往樓下跑。
“不行!”
波薩衝著戴麗爾大喊一聲,剛剛安靜下來的臥室仿佛炸開了驚雷。
戴麗爾疑惑的停下腳步,她飛快的轉過身問道:
“為什麼,有馬車的話肯定能在周末前趕到。波薩醫生,你剛才不是說,我父親還能支撐幾天嗎?”
波薩冷哼了一聲,訓斥道:
“你難道認為一個重傷的人禁受的起馬車的顛簸嗎?如果躺在床上細心照料,或許你還能和修頓相處最後幾天。如果你把他搬到馬車上趕路,我敢保證,不出今晚,老修頓肯定一命嗚呼。”
一盆夾雜著冰塊的冷水將戴麗爾從頭澆到尾,剛剛現出的一絲曙光被波薩殘忍無情的掐斷。她狠狠的瞪著波薩,想將波薩狠揍一頓的yu望在心中不可抑製的蔓延著。雖然她心裏清楚的知道,波薩的話是正確的,然而就是因為這份正確,才讓她的怨恨不可抑製。
“哎!”
波薩歎了口起,在床邊坐了下來,用力撓著自己的亂發,片刻後,才開口說道:
“其實,隻要有布露斯塔德家的維諾之石,將它研磨成粉末和著我的藥水服下,修頓是可以康複的,我以前是隻是布露斯塔德家的做過藥劑師,曾經有幸親眼見到傳說中的療傷聖品維諾之石。隻是憑我對布露斯塔德家族的了解,除非命運之神降臨,親手進行幹預,否則你絕對沒有絲毫希望能從他們手中得到維諾之石。就因為這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做考慮。”
此刻的戴麗爾早已失去冷靜,六神無主的她絲毫沒有聽出波薩話裏顯而易見的破綻。她衝著波薩深深鞠了一躬,接著風風火火的跑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