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了心上人?”高月軒問道。
米蘇眼神不閃爍:“嗯。”
“可是那被綁的半月?”
米蘇望了高月軒一眼,依舊點頭。毫無隱瞞的意思。
然後米蘇開口道:“我要去漠北了。”
高月軒走在米蘇的身邊不看米蘇,然後道:“十五那日隨我一同出去可好。”
“十五?”米蘇喃喃的問道。按照梁朝的習俗年節的開頭十六那日是元宵節,十五也就是高月軒與柳絮雪婚禮的前一天。
“嗯。”
高月軒應道,並沒有理會米蘇看過來疑惑的視線,依然走著。
自年節那夜梁武帝給高月軒賜下與柳絮雪的婚事,將軍府的管家便開始著手準備婚嫁事宜。到十五那天整個將軍府上到處被紅綢環繞,一派換新。米蘇與高月軒成親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她已經記不得了。但是見到整個將軍府的擺設也是極其奢華,一改之前肅穆的模樣。
十五那天清晨,高月軒早起就等著米蘇梳洗。等到兩個人一起吃過早飯,便坐上馬車一起奔赴城外。
米蘇撩起窗簾看外邊的景色問高月軒:“咱們這是去哪裏?”
高月軒將暖爐遞給米蘇:“到了你就知道了。”
說罷,馬車走到山腳停了下來,高月軒率先走出去,然後又回頭扶米蘇。
米蘇走出馬車和高月軒並肩站在山坡上,不遠處有兩座相互依偎的墳墓。大雪消融,天氣依然不是很好,但也有生命力較為旺盛的草木露出枝椏。
路麵有些濕滑,高月軒牽過米蘇的手走向山坡上的墳墓。來到墓碑前米蘇看清碑文這才知道高月軒這是帶自己祭拜父母來了。米蘇下意識的看向高月軒。
高月軒卻掀了衣擺便跪在墓碑前,一隻手向米蘇伸出:“過來,給父親母親跪下。”
米蘇想著自己的計劃,於是在看向高月軒那隻手的時候猶豫了。她與高月軒注定走不到一起去,畢竟她打算好的在高月軒迎娶柳絮雪之後就與他和離。
“這……”
米蘇繞到高月軒身邊,看向墓碑上莊嚴的碑文,終究還是與高月軒並排跪在了一起。
高月軒徑直拉起米蘇的手,裹在掌中。身體的筆直目光誠摯的凝視麵前的墓碑:
“父親母親,軒兒帶自己的妻子來祭拜你們了。”
說完這話,兩人一起對著墓碑叩拜。米蘇心中也多了絲虔誠。起碼她現在還是高月軒的妻子,她應該盡到這個義務。
撫摸著那塊冰冷的墓碑,高月軒像是喃喃自語:“母親你曾經教導軒兒若是娶妻子一定要娶自己喜歡的,要對她一心一意。軒兒來就是想告訴母親軒兒有遵照母親的教誨,軒兒以後好好對待自己的妻子,矢誌不渝。”
聽著高月軒的呢喃,米蘇心亂如麻。高月軒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她有一種計劃會被破滅,事情變得複雜的預感?
“母親,軒兒身旁的這個女子就是軒兒的妻子,她是不是很漂亮?”高月軒笑著說道。
米蘇卻眉頭高高皺起,她最怕承無法回報的情。
“她叫米蘇,軒兒以後會一輩子對她好。”高月軒又說道,語言鄭重。
“你幹嘛說這樣的話?”米蘇掙脫開他的手掌,有些不滿。
“我說對自己的妻子好這樣的話不好嗎?”高月軒看向米蘇問道:“蘇兒不希望我一輩子對你好嗎?”
“你這番話應該對柳絮雪說。”米蘇道。
高月軒皺眉:“這與她何幹?你才是我的妻子。”
“可你明日就要娶她了,而我,我已經打算去漠北。”
高月軒兀自站起身,米蘇也跟著起身,高月軒轉身離開,米蘇也緊緊跟在他身後。
“誓言是不能隨便說的。”米蘇道。
高月軒卻站住身體對米蘇道:“我以為我是隨便說說?”眼神裏麵是濃濃的失望。
“不論將軍的誓言是否隨便說說,都不該對我說。”米蘇道。
高月軒苦笑:“你從未叫過我的名字。”
米蘇那左一句將軍,右一句將軍叫得高月軒心髒疼痛。回想從兩個人成婚開始,米蘇的稱呼從未改變過,一直叫他將軍。可是他卻聽見她叫那個人元兒,梁齊元。心疼的叫,開心的叫,忐忑的叫。唯獨對他這一點心也不肯用。喜歡與不喜歡竟然可以這樣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