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醫生並著夏元傑的管家趕了過來,見夏元傑一副了無生機的樣子俱是嚇了一跳,正欲上前施救。這時候夏元傑回過神,注意到身旁圍著他的人,環視一圈,淡淡道:“王叔留下,其他人出去吧。”語氣雖淡,卻是帶著一種上位者吩咐下人的口吻,讓人恍惚間要聽他命令,甚至有種要頂禮膜拜的感覺。
那些醫生護士也是拿錢辦事,見夏元傑如此說,又看著他並無大礙,也就走了,倒是被稱為王叔的人有些呆呆的看著夏元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夏元傑的變化。隻見此刻夏元傑一身病袍,半靠床榻,臉色並不像病人那樣蒼白,但是也不紅潤,看著倒像宗教雕像那樣聖潔的瓷白;眼睛半闔,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嘴角微噙,似笑非笑,似諷似嘲;左手手中不知何時托著一個水杯,骨節分明的右手似有似無的摸著杯身,整個人看上去......怎麼說呢?有些像那些寺廟中的泥像,似人非人,寶相莊嚴,但是卻又透出一股子邪氣。
“王叔,我想換學校。”夏元傑淡淡道。
王叔一凜,回過神來,也顧不上夏元傑怪異的舉止,臉上就是一急,作勢欲辯。夏元傑卻是知道王叔此人,忠誠說不上,隻是膽小沒用,聽話而已。此番阻止自己倒不是為自己著想,隻是他是一個重男輕女的,如今四十歲了,京中家裏是一個悍妻,隻生了一個女兒。自己遭人陷害,算是流放到澤錫市,這王叔隨了自己來,養了一個小的,現在懷孕,據說是一個男嬰,此刻自己換校,多半是要回京的,他舍不得。
“也不想回京,隻是換個公立寄宿製的學校,我想這點事情你還是能辦的。”頓了頓,“我想這次的事情,你可要與我那賢惠的後媽好好通一下氣再告訴我父親,你一貫怎麼做的,不是嗎?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我不能換校,我隻能回到帝都,那時候你的事情......家破人亡有時候隻是一句話的事情。”言畢也不管王叔如何情態,如何驚訝,自顧自的喝起了水。
半響。
“好。”那王叔咬著牙答應道,接著又語氣憤憤道,“小少爺最近長本事了,知道威脅人了。”說完,走了出去。
王叔走了很久,夏元傑還是那個姿勢靠著牆,“現在還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幹事情,還沒受神格的控製,倒是奇了。”靜靜得看著那水變冷,歎了一口氣,“不過性格確是不免要受到神格的影響。也罷,能不被神格左右就好,也許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運作規則不同,就算成神也不會受多大影響。”言畢,夏元傑苦笑了起來,望了望窗外:“黑色的太陽帶著變革的力量籠罩這個世界,成神的時候,神格給我這個預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
夏元傑緩緩喝著已經涼了的茶,快要見底的時候,似是想到了什麼,望著窗外的皎月喃喃自語道:“本以為神的極致要麼是神上神,要麼是創世神,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滿願力神這一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