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下省事兒了,他把文件放在一邊,不甚熟練地擺弄那台打印機,過會兒挫敗地把牆角的男子拖到打印機前,“幫我打印點東西。”
男子顯然給俞江那力道十足的一腳弄懵逼了,沒站穩捂著腹部坐到地上,臉色又青又紅,顯然對小白兔變成大灰狼這件事還沒回過神,“你……我憑什麼聽你的?!”
“我會揍你。”既然已決定辭職,之前在公司裏受的欺負自然是要加倍討回來,俞江陰下臉恐嚇他幾句,不願再囉嗦,把人提起來靠在打印機上,自己坐到一邊開始打辭職信。
再看那人,吃一腳長一智,認命地在弄文件,俞江十分欣慰。
這份工作是畢業之際一位學長介紹的,對當時生活拮據的俞江來說無疑是久旱逢甘霖,於是那位學長也就順理成章地被俞江奉為命中貴人。臨走之前,他想向對方道謝,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提醒對方一個月後將會發生的事。
捧著一大堆文件到會議室,俞江騰不出手,隻好側著身子想用肩膀將門拱開。
“這些都複印好了?”低沉冷靜的聲音傳進耳中,俞江抬頭,旁邊冷靜到極致的財務總監扶正細邊眼鏡,眼光掃過那成堆的文件,又回到手中的ipad上。
會議室裏沒有其他人,俞江左看右看,腆著臉說,“秦佑學長,我是來和你道別的,”
眼見對方根本沒注意自己的話,俞江幹脆單刀直入,將來意和盤托出,“我已經下決心要辭職了,感謝學長你的幫助,這段時間我在公司裏學到了很多……”
男人難得蹙起眉,揮手打斷俞江發言,並沒說什麼。俞江在部門裏被人騷擾的事他聽助理說過,隻不過沒等他好好治治那個作死的,俞江已經受不了要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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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特地弄進公司栽培的小學弟居然要辭職,他就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偏偏對麵的俞江眼神晶亮,渾然不覺做了一件令他十分不爽的事。
秦佑沒問理由,對方是成年人,離職應該有自己的考量,“你不要後悔就好。”
俞江沒想到秦佑並沒有勸自己留下,直到對方已經自食其力地過來拿資料才反應過來自己多矯情。他搶著把剩下的文件擺好,跟在秦佑身後,提高些聲音說:“學長……不管你信不信,一個月之後世界將會變得很危險,所以還請你多囤積物資。”
秦佑腳步停下,轉身靠在長桌邊,鏡片後的丹鳳眼如古井無波,仿佛篤定俞江說的隻是一部虛構的電影,但也很有禮貌地聽他把話說完。
麵前的人已經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俞江抿抿唇,倒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向他深深鞠躬,後退著掩上門,將會議室裏的一切都擋在了門板之後。
接下來的事情一帆風順,俞江隻是個幹雜活的實習助理,省去了工作交接這一步,去人事部遞交辭職信時,那邊的人眼皮也不抬,要求他等文件批下來這段期間還得上班,他應承著出門,一出那人視線範圍立刻變得朝氣蓬勃,邊哼歌邊收拾自己的東西,女秘書路過時隨意一瞥,有些驚訝地走過來問:“怎麼?這是辭職了?”
“是啊,我就要走了,這些天多謝您的照顧。”俞江還是沒能想起對方的姓名。實際上除了秦佑,他對每一個同事都很陌生。果然張霜霜也沒多話,祝福他幾句就去忙活工作了。
俞江捧著自己的紙箱出寫字樓,直接擠上停在站台外的公交車。
他不知道,等秦佑與合作方談判完合作的相關事宜,早就等在門外的人事部經理幸災樂禍地跑進會議室,“秦總監,你不是挺好他這類型的嘛,怎麼人跑了還不去追,難不成是被你嚇跑的?”
秦佑摘下眼鏡擦拭,眼光刀似的在對方身上剮了好幾下,人事部經理感覺後頸一涼,這才驚覺自己玩笑開得太過了,當下老實閉嘴,鵪鶉似的靠著會議桌站著。
“你再亂說話我就申請把你調去門口保安亭。”
經理撇撇嘴,秦佑這家夥對誰都不客氣,唯獨隻待俞江和藹些,尖子生擠破腦袋都拿不到的實習崗位,被他直接走後門塞俞江手裏,兩人非親非故的,如果這都不算愛,那算什麼?獻愛心?
偏偏俞江這小孩呆的可以,沒明白秦佑的一番苦心,這會兒還自己辭職了。想起會議上秦佑渾身冒冷氣,經理不禁有些幸災樂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