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秦兮然、納蘭雪三人沿著雲西河一路東行,不多時已到流鬆山腳下。忽見半空中一人一蛇正纏鬥在一起。老人稀疏的頭發已斑白,脖頸處赫然一道血淋淋的傷痕。雙手正死死地掐住大蛇的頭部以下幾寸之處,隻是好蛇那裏肯罷休,一麵扭曲著巨大的身軀緊緊纏住老人的身子,一麵晃動著扁平的大頭,吐出長長的信子,發出“呼呼”聲響。
那老人與大蛇打鬥間,無意瞧見禦空而來的風平三人,大喜,以為得救,遂朝著風平喊道:“小兄弟,快來救我。”
風平提劍欲往,卻被納蘭雪一把抓住,勸道:“我宗門山腳下幾時出過這等凶蛇。想必其中有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別管了。”
風平道:“這老人家眼看就快撐不住了,我等乃學道之人,怎好見死不救。”
這老人倒也聰明,忙慘叫了兩聲,有氣無力道:“這青蛟著實厲害,老夫快喘不氣了。”
風平急道:“快鬆手。”
納蘭雪苦口婆心道:“這老人古怪得狠,必是有歹心。還是不要管的好。”
“萬一這老人沒有歹心,我等坐視不理,良心何安。便是居心不良,我也認了。”風平甩開納蘭雪的手,一個箭步,踏著虛空掠了過去。
納蘭雪不死心,欲追去,秦兮然身形瞬間閃動,再看時已擋在納蘭雪身前。
“讓開,你難道想害他不曾?”納蘭雪氣急敗壞道。
“看來,你還是不了解他。他認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他想做的事,也沒有人阻止得了。所以,勸你還是不要自討沒趣。”
“難道要置他於險地,算我錯看你了。”
秦兮然冷然道:“你怎麼看我,我根本不放心上。若他真遇著危險,我自然第一個衝上去,與他共同麵對。即便這老人家真有什麼企圖,在我流鬆山腳下也難以為繼。”
“罷了,我說不過你。反正已鬥起來了。”
秦兮然淡淡一笑,並不作聲。心中卻暗暗思量,這人是何居心,不去試探一番,如何能得知?
或是知道風平厲害,青蛟鬆開老人,正麵迎向風平,這一人一蛇在半空中各施所長,打成一團,一時竟分不出高下。那老人背著雙手,悠閑地立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著,仿佛在欣賞一場與自己毫無關聯的精彩對決。
納蘭雪指著那老人,朝秦兮然道:“你看看,這老東西,那裏像是剛經過一場生死決鬥,危在旦夕之際被人救後應有的模樣,這分明-------”
“分明是在享受這場由他引起的打鬥。”
“沒錯,就是這樣,我看這老東西,不是心懷叵測,便是腦子有毛病。我們再不可聽之任之,一起衝上前去,先擒住這老頭再說。”納蘭雪肅然道。
“別急,再等等。”秦兮然觀這老人,雖喬裝了番,卻依然掩蓋不了一種仙風道骨的正義,隱隱覺得這老頭必有來頭,雖別有用心,但未必會對風平不利。隻得先再看看,再作計較。
這青蛟頗有些機靈,眼見鬥不過風平,居然頭一歪,逃進雲西河裏去了。風平那裏肯輕饒了它,眉頭一緊,竟然縱身跟了去。
納蘭雪急了,忙喊道:“別追了。”
秦兮然亦有些慌亂,這青蛟本就棲身在水裏,又不知修煉了多少年?且不說法力高深,光是那水底老巢還有沒有同伴都不得而知。當下,再不遲疑,身形一縱,追了上去。
這老頭眼見風平就在沉入水中,忽地哈哈大笑起來。這莫名其妙的大笑,令得三人都怔住了身形,片刻後,風平回過神來,暗道,這老頭果然是在戲耍我,看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麼壞心,隻是他到底是何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