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一隻詞語的內部,空空蕩蕩 像廢棄的祖居落滿灰塵 除了結構,筆畫,屋宇上方一小塊藍 我沒有獲得更多的啟示 但它活了很久,從岩壁,竹簡,絲帛,紙張 一代代活下來。它比一棵青草活得更長久 枯死之後,一塊青石墓碑顯露出它蒼涼的麵容 多麼狹窄,我幾乎就要成為一隻詞的某個筆畫 在一隻詞語的骨架之間奔走 在起筆與收筆的轉折之間呼吸 麵對滿地的灰塵,淚水,一層層剝落的皮膚 一隻詞的痛苦被歲月的吸盤抽幹 被一個句子吞沒,被一篇小說掩埋 此刻,它躲藏在你翻不到的書頁裏 灰暗,冷靜,不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