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看著山腳下如同縮小版的房屋和行人，再看看遠方那被煙霧籠罩的市中心，剛剛被莫北硬拉上山的疲憊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他轉頭看著一臉平靜的望著遠方的莫北，突然覺得心悸，似乎如果自己現在不抓緊他，他就會隨風消失一般。
莫北有些恍惚的望著遠方，這裏的景色與後世沒有什麼差別，這座山的正麵是座烈士陵園，當地人除了掃墓一般是不會過來的，而這後山更是人跡罕至，當年的他們倒是把這裏當做他們的秘密基地，來體味那略帶避世般的錯覺，那時候的林凡會難得平靜的躺在石凳上，而自己就靠在他身上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與遠處的鳥鳴，而如今再看這裏已經恍然隔世。
有些感傷的莫北被林凡突然緊緊的擁進懷裏，那熟悉的濃烈的懷抱仿佛穿越時空而來，讓他忍不住鼻酸，靜靜的回抱著林凡那太過纖細的腰，心裏一片寧靜隻聽得到自己的心滿足的歎息聲。
隻有將莫北擁在懷裏，林凡覺得自己的心才能得到片刻寧靜，他覺得自己的心裏仿佛住了一個猛獸，恨不得把莫北拆解入腹才安心，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隻屬於自己一個人，林凡急切的低頭尋找著莫北的嘴唇，饑餓般的吻了上去，莫北寵溺般的任這個有些魯莽的情人予索予求，閉上眼睛隻聽到兩人的喘息聲和清風穿過樹葉的沙沙作響。
“對了記得下周二提醒我，我們要去醫院拿你的檢查結果。”莫北低頭對側躺在自己腿上的林凡說道，林凡沒有回應，沉默了很久才悶悶的說道，“我討厭醫院！”莫北摸了摸他的短發安撫道，“我也不喜歡醫院，嗬嗬，我想沒有人會喜歡吧。”
林凡似乎沒有聽見，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那裏嗎？那個女人就是在那家醫院死的。”莫北撫摸的手停頓了下，那個女人？難道是……林凡的母親？“沒錯，那個女人就是我所謂的媽媽，你一定聽說過關於我的謠言吧，那些謠言都是真的，我就是個私生子，雜種……”
莫北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不想讓他如此自貶自傷，他自己看不見他此刻滿眼的傷痛，仿佛是個受到傷害的刺蝟，豎起的尖刺下是最柔軟的傷痛。莫北隻是安靜的擁抱著他，一遍遍的安撫著他僵硬的背，他知道有些傷痛需要傾訴出來才會慢慢痊愈，或者隻是僅僅結痂也好。
林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些自己打算永遠埋在心裏的事情，會不會……會不會莫北知道了真實的自己後會離開？不，他這輩子別想離開他，現在他後悔也晚了，除了他的懷裏，他哪裏也別想去。
林凡有些冷漠的繼續說道，“就是這個女人，她把林家弄得家破人亡，我從小到大都被那些林家人叫做雜種，恐怕奶奶也是這麼想的吧，嗬嗬，包括我自己也不覺得我會是我爸的種。”
莫北握上林凡有些冰冷的手，下意識的想給他些溫暖，林凡有些複雜的看了看莫北，繼續說道，“你知道嗎？那個女人也算是得了報應，本來她跟著的那個小混混，好容易混成個不大不小的頭目了，結果她卻得了絕症。嗬嗬，有趣的是，從來沒在我麵前出現過的女人，竟然說想臨死前見我一麵，我就這麼被幾個混混帶到了醫院，恩，那時候我多大？可能是上五年級？”
林凡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角說道，“這算什麼，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哭天抹淚的說對不起我，對不起林家……最可笑的你知道是什麼嗎？”林凡望著莫北說，“她想聽我叫她一聲媽，哈，搞笑吧，媽？這輩子我就沒學過叫這個字！”
“最最搞笑的還在後麵，你知道嗎？我問她我到底是誰的種，嗬嗬，你知道那個女人怎麼回答嗎？她說她不知道，他媽的，她竟然說她不知道，不知道，哈哈哈……”林凡突然笑起來，隻是那笑聲裏充滿著悲涼與空洞。
莫北心疼的正要上前安撫，誰知道林凡突然將他撲倒在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本就陰柔的臉龐被背光的陰影映襯的更加陰鬱與……危險，林凡撫摸著莫北嘴唇，然後漸漸下滑到他的脖子，有絲冰冷的手指隨著喉結上上下下。
“你知道嗎？最後我就那麼看著那個女人咽氣，到她死我也沒叫她一聲媽，嗬嗬，讓她也嚐嚐什麼叫死不瞑目吧，據說林家老爺子，啊，就是我爺爺死的時候也是死不瞑目呢，這算不算因果報應？”林凡盯著莫北問道，莫北點了點頭，對他的狀況有些擔心，他從不知道林凡還有這段經曆，前世的他與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仿佛早已將過去的種種塵封一般不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