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心中思量著,和吳越相談了一些行動事宜後,便各自散去了。
此時天色經已微亮,不少散修早早過來或一布席地,或搭起架子,新的一日又再忙活起來。
心中有事,陳三也不再流連,徑直走向石階,直接上山去了。
回到小院,陳三走進臥房,搬開桌椅,從儲物袋中點出靈石,一顆顆按照著一種玄妙的軌跡往地上擺布起來。
不多時,一個陳三衝擊開光後期時,才布置過的乙拘小全陣呈現眼前。
“嗡”的一聲,陣法驅動,靈力光紋蕩出,衝刷著房內一切,蕩至房頂才行消失。光紋刷過之處,都泛著點點亮芒,宛如星空。
閃爍著耀耀星光一般,靈氣充盈的臥房陣法中央,陳三盤腿而坐,兩手分執一塊下品靈石,運功吐納起來。
一絲絲肉眼尚可辨認的靈氣順著體表穴眼緩緩吸進,融進陳三經脈間快速奔騰流動,融合壓縮起來。待經過丹田之時,在丹田充盈之極的靈氣擠壓下,一滴閃著微弱靈芒的靈液凝聚成形,緩緩往上丹田靈液未曾鋪滿的丹壁處飄去。
陽隴內城二十三環內一座小樓內,一道渾厚聲音響起:“莫兄,那吳越還差一名修士便尋夠人數,想來這數日之內便可尋到,你看,我們到時是否將日程提前少許?”說話的是一名中年修士,模樣普通。
中年修士對麵是一名豐神俊朗,目若朗星的男子,年若三十許歲,此時手捧竹簡,正看得入神,聞言嘴角輕勾,卷起竹簡,望向中年修士笑道:“黃兄,既然我們都被衡山那牛鼻子道人誤了如此長時間,再多等上些許時日又有何妨?而且吳越找的小輩也未必好說話,我們還是莫要心急,以免誤事。”
中年修士一聽衡山二字,臉現怒色,哼道:“衡山那牛鼻子應了我們二人,卻久久未有音信,害我們浪費了近半年時間。我想,怕是隕落了也有可能,我們理他作甚。至於那些小輩,若敢在我們麵前表現不順,教訓一下就是,何須顧忌甚多。”
俊朗男子搖頭道:“的確,衡山牛鼻子現在是逍遙快活,還是隕落身死也與我們無關,我們現在隻需慎重完成探秘就好。但是那些小輩我們還是好言相待的好,此番探秘之地畢竟真的有可能是天火真人隕落之處,我們不求那些小輩能應付得了什麼凶險,但前行探路也是一件險差,難道要我們二人打頭?要想那些小輩順從,必要的懷柔手段還是要的。”
俊朗男子的一番說話,中年修士是聽得連連點頭,待對方話完接道:“莫兄所言極是,是我心中急躁欠慮了。唉。我這毛病對事對修煉也是不好,得改改了。”
見中年修士如此說道,俊朗男子也不再就此事說事,轉移了話頭,隻是其看向手中重新展開的竹簡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日升月落間,十四日過去。
曾經由乙拘小全陣啟動,噴發出充沛靈氣彌漫陳三四周的臥房內,此時靈氣連法陣內陣製造出的拘靈空間的靈力密度都不如。
陳三對此怡然不覺,手中靈石化灰,又自從儲物袋內重新取出兩顆握於掌中。
“劈啪”的碎裂聲音響起,陳三手中的兩顆靈石同時碎裂開來,靈石碎瓣裏早已不複先前澄淨耀眼,渾濁模糊一片。
兩顆靈石化作飛灰的瞬間,房內法陣剩餘的靈氣,加上靈地下時時飄升而上的絲絲靈氣,無風自動旋轉起來。
臥房內靈氣漸旋漸快,一個小型的靈氣龍卷逐漸成型縮小,靈氣龍卷的中心正是陳三。
靈氣龍卷越縮越小,到最後纏繞在陳三身上。縮至此等大小的靈氣龍卷,龍卷上麵的每一圈靈氣渦紋經已壓縮至實質化一般,肉眼清晰可辨。
詭異的是,被有形一般急速旋轉的靈氣龍卷纏繞的陳三,身上衣物發絲未曾吹動過一分,靈氣龍卷說是無形眼中有形,如若有形實質無形。
纏繞至陳三身上的靈氣龍卷每一次旋轉間,都會分出一根根發絲大小的靈氣往陳三體內鑽去。漸漸地,靈氣龍卷開始淡薄起來,旋轉速度也不如先前。
驀然間,纏繞陳三身上急速旋轉的靈氣龍卷驟然停下,隨即還原作純淨的本源靈氣懸浮空中。
此時陳三身體產生了無盡吸力一般,懸浮其身旁的本源靈氣如騰龍吞霧,被其體表竅穴快速吸入體內。
片刻間,房內隻餘地下緩緩升起的些微靈氣,整個房內的靈氣密度連普通的山川河嶽都不如。
良久,陳三緩緩呼氣,隨著其呼吸,先前吸入其體內的靈氣如開了閘門一般,從全身各處竅穴猛烈噴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