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靈石,陳三走到這次競拍的異物旁邊,探手往土黃色泥球抓去。
“道友且慢。”手掌剛剛抓住泥球的陳三,聞言扭頭看向月眉,眼中露出不解。
月眉看著陳三,臉上從拍賣會開始便不曾變過的音容笑貌,第一次有了改變,臉上神情古怪,好像,好像如先前陳三與林如風二人互相添堵時,場上修士看戲時的神情!
一種不好的感覺浮上心頭,陳三正想出聲詢問,月眉說道:“此異物除了先前介紹的特性外,還有一個特殊的怪異之處,那就是不能放入儲物袋裏,所以這位道友,你隻能直接提著此異物離開。”
聞言陳三嘴角一抽,月眉聲音不大,但也沒有可以壓低聲音,靠近的修士是聽了個明白,身後修士問起,便往後傳了開去。
陳三鬱悶的掏出一個布袋將土黃色泥球裝了進去,但之後卻是不知如何處置了。
這麼一個布袋抓在手上,手提肩扛如凡間販子般走回去,陳三實在難以拉下這個臉麵。
不提回去?很好,陳三舍得五千多下品靈石就是,但問題是陳三舍不得……
一咬牙,布袋搭上肩頭,陳三直接扭頭往出口處走去。
好歹陳三也是出身世家之人,十五年歲月下來,身上也是有著一般富家公子的模樣氣質,雖然後來得入青雲門修煉以及來到靈承境後被磨去了一部分,但怎麼著還是有幾分留存了下來。
現在,一名看似出身世家的年輕修士,肩上搭著一個裝著圓溜物體的布袋走在路上,讓本來見慣了修仙者來往間都是孑然一身,身無長物一副灑脫樣子的眾修士,看向陳三的目光很是怪異。
平日間一副清高灑脫模樣的修士,其實都是極好臉麵之人,身懷厲害神通的他們,麵對凡人時這種心態更是厲害,踏入了修仙界的陳三也不例外。
雖然在座的眾人都是如自己一般無二的神通人物,但在麵對凡人之時,無形中形成的清高灑脫,到現在麵對眾多修士之時,卻是難以放得下來。
也許麵對數名數十名修士時,陳三或許不會如此難堪,但場中可不是數十數百名修士,而是數千名修士之多啊!
麵對投來的眾多嘲笑目光,陳三終於體會到了先前林如風那種憋屈鬱悶,也終於明白丟了臉麵的林如風為何會對自己死纏不放,這真他大爺的丟臉啊!
林如風現在的心中一片舒爽,幸好自己不是拍下第二件異物,要是被陳三陰了之後,還要如陳三現在這般憋屈模樣走出拍賣場的話,林如風寧願自己走火入魔大戰而死算了。
穿過廊道走出拍賣場,門口的幾名守衛怪異的神情讓陳三苦笑不已。
涼風習習,無盡繁星點綴夜空,奕奕閃爍美麗至極,陳三出來之時時間已是深夜子時時分,心中稍感安慰,現在的時間陽隴內城修仙者大多回去休息修煉,路上行人不多,能看到自己窘態的也是不多。
背搭布袋,陳三快速疾走,路上盡往陰暗無人處而去。
一路穿巷過道,走至一座寶樓後麵的陳三驀地腳步一頓,轉首回望。
夜色昏暗,對於身為修仙者的陳三卻是無大礙,眼睛緊盯著身後四十丈開外的兩名修士。
兩名修士中一名是薄紗粉衣,臉容姣好的女子,一名是白色儒衫,手持折扇的男子。
男子相貌平凡,但一身穿著打扮配上其溫文有禮的模樣,倒有幾分書生才氣,行走間與女子儻儻而談,逗得對方花枝亂顫,連連嬌笑,眉目間春情蕩漾。
數息時間過去,陳三目光依然未曾從二人身上移開分毫。
初時,男子二人還自顧調笑而行,被陳三盯得久了,粉衣女子首先臉色沉了下來,低聲向白衫男子說了幾句,男子聞言點了點頭,隨即臉上溫文斂去,滲人的陰冷浮現,隨即二人徑直往陳三走來。
二人走到陳三跟前,粉衣女子寒聲問道:“這位道友,你如此無禮竊視我夫妻二人,到底是何用意?如若不說出個所以然,別怪我夫君教訓你之時,下手不知輕重。”話音剛落,其身旁的白衫男子身上散出一股陰冷如潮的威壓直迫陳三而來。
威壓如若實質,如牆般壓在陳三身上,陳三不由下盤一鬆,後退半步方才重新站定,一絲嘲諷眼中閃過,嘿嘿笑道:“原來是一位築基前輩,晚輩凡眼蒙塵沒有見禮,倒是見笑了。不過,前輩二人由拍賣場開始,一路碾轉下來,都正好與晚輩一路同行,這份緣分當真實在難得。晚輩心中隱忍不住,起了心思想向前輩二人打個招呼而已,不想竟惹前輩二人誤會,還望前輩二人大人大量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