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赫然的掌印壓在儼如巨盾的石牆上,石牆下方的陳三是身周青芒激湧,尤其是腳下幾乎是凝厚如實質的青芒,才能勉強支撐著陳三不被頂上巨力壓下。
縱觀不遠處的道人,殘缺的右手也似是在作著用力下壓的姿勢,不消說,陳三頂上的巨大掌印便是道人所為。
石牆嘞嘞的碎石爆裂聲中,陳三縱然不被壓下,頂上的石牆也受不了道人神通的巨力壓迫,正在快速的爆裂破碎開來。
息間不到,掌印已然下壓了兩丈有餘,還有一丈左右,形成掌印的神通便會壓穿石牆,然後拍在陳三身上。
對於頭頂上的石牆情形是如何,陳三自是知道得很清楚,也知道半息過後,頂上的巨力便會壓在自己陳三,但陳三也是無可奈何,隻能任由對方主動施為,自己隻能被動接著。
若能逃去,陳三定會是二話不說拔腳就跑,可陳三實在是沒有信心能跑贏前方那個看似隨時會消散開來,由淡薄靈芒形成的道人。
不能跑,就隻能戰,若是與道人戰鬥,神通盡出下陳三也沒有把握擊散對方,如此就隻剩下抵禦了。
若能尋到機會就行反擊,陳三是作此想法。
碎石的嘞嘞爆碎聲儼如在耳邊響起一般,心知是時候了的陳三,兩肩衣衫破裂聲中,兩條灰白臂膀從中伸出。陳三撐在石牆上的雙臂灰白浮現中猛地縮回,雙臂交叉護在頭頂,而從雙肩中伸出的兩條臂膀則伸長少許,護在陳三原本的雙臂上麵。
四條交叉的灰白臂膀剛剛交疊護在陳三頭頂,其頂上的石牆轟然聲響中出現了一個丈許大小的掌洞,一股龐然巨力如山如嶽般壓在陳三的四條臂膀之上。
兩聲怪異的聲響中夾雜著兩聲清脆的骨裂聲,陳三當先遭受巨力的兩條臂膀完全扭曲變形,其下方的兩條臂膀雖然沒有上麵兩條臂膀那麼嚴重,但也是斷骨戳出,殷紅的血液如泉湧般從創口出****而出。
四條臂膀均受重創的陳三是口中一聲悶哼傳出,隨即身形如流星墜地一般,化作一道虛影猛墜向下方山林。
“轟”
陳三下墜之處,地麵是微微一震,隨即一圈土浪以陳三下墜之處為中心,向四麵八方洶湧蕩出,遇樹樹倒,觸石石掀,片刻間,方圓十丈之內已是一片淩亂,真如流星墜地一般。
一聲痛苦的悶哼,陳三翻身從深達兩丈的巨坑中翻身坐起,猛力的搖了搖頭,想從識海微感眩暈的感覺中回複過來。
頭顱猛搖一下後,似是感覺好了點的陳三,雙眼猛然睜大,快速仰首往天上望上,似是感應到了什麼讓其恐懼的事情。
在陳三仰首的瞬間,天上一直木然看著陳三急墜的道人,在陳三墜地後,左手拂塵遞出搖指向陳三墜落之處緩緩一轉,然後往前一推。
一圈過後,猛推而出的拂塵,首先是上麵的塵絲全部化作箭矢大小的箭芒射出,隻餘下一個空柄的拂塵持柄更是變作一杆手臂粗細的巨箭,隨著前方紛射的塵絲****而去。
道人這道化物為箭的手段使出,端的是迅疾無比,陳三反應過來之時,數百道裹著攝人氣息的塵絲箭芒已然射至身前十丈之內。
而且觀塵絲箭芒的落下位置,陳三經已算出自己的所有退路被道人算清,自己隻能硬抗密如雨下的塵絲箭芒,直至那一道必殺的拂塵持柄化作的巨箭落下。
來不及思索破解之策,陳三肩上的兩條臂膀迅速沒入體內,其受創的雙臂往上平掌推出,掌心灰白湧現。猶如一團粘土,陳三多年來凝結在於體內的各種靈物精華被其從掌心中推出,化作了一麵僅能護住其曲膝蹲下身形的灰白圓盾。
灰白圓盾方一成形,叮叮當當的密集脆響便傳入了縮在盾後的陳三耳中,一陣陣讓人酥麻的反震之力從圓盾傳至其雙手之上。
縮在灰白圓盾後的陳三緊咬鋼牙,臉色微微漲紅,震顫的雙手創口處,股股血泉從中噴出,濺了其白色衣衫一身。
如同回到當年從鎮山派山門脫出後,又遭到猥瑣老頭追殺自己的一幕,想到此處的陳三不禁是輕歎世事的無常。
不過今日的陳三已是今非昔比,早已不是當日那個在築基期修士攻擊下無助至痛哭流涕的懵懂少年,縱是今日麵對的是一名元嬰大能的靈芒分神,縱是今日會身死於此,陳三也能坦然麵對,絕不會如當年那般的不堪。
如雨般的叮叮當當聲響中,陳三看到身周彌漫起一陣灰白的糜粉,那是灰白圓盾被塵絲箭芒的攢射下不堪箭芒威能,灰白圓盾表麵受創爆碎形成的糜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