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回寢室,室友總是要問問有恩和範臣有沒有發生什麼事,當聽到毫無發展時,都是失望的歎口氣,然後各做各的去了。有恩納悶的瞅了瞅她們三,給了個“有病”的眼神後,又繼續埋頭到自己的課本中去。
臨近考試,有恩仍是照舊去湖邊和範臣“約會”。
“有恩,你覺得我怎麼樣?”範臣看著低著頭認真看書的有恩,斟酌了半響,終於問出了口。
“學長你當然很好啊,長得帥,又聰明。”有恩頭沒有抬,一麵在書上做著筆記一麵不吝讚美。
“那,做你男朋友呢?”範臣直直的盯著有恩,有些緊張的等著答案。
有恩手頓住,但頭仍是沒有抬起來。
“對不起,學長。”片刻後,一聲輕輕的話語傳進範臣的耳裏,他的神情立時由緊張期待轉變成意外失落。
有恩終於從書中抬起了頭,站起來很是抱歉的又說了遍:“對不起。”說著慌亂轉身想要就這樣逃跑。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是我不夠好?”範臣在有恩身後追問。
有恩站定,回身看著範臣道:“不是,學長你無可挑剔,是我自己的問題。”
“能否告訴我是什麼問題?”
她望著湖麵,良久才低聲開口:“因為我,心裏有個放不下的人。”
回寢室的路上,有恩有些恍惚,思緒又回到了以前。
韓楚校是當時有恩所在班的班長,成績自然是名列榜首,而且一副好皮囊,這樣的人,有恩覺得很少女孩子會不喜歡的。
範臣問有恩她心裏的那個人是否是她的初戀。其實有恩也想過很多次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楚校是不是能算她的初戀,因為當初她第一次說出喜歡的人並不是楚校。
當時班上還有個男生叫秦朗,他是個活潑好動的人,和楚校的少言完全相反。秦朗坐有恩的前座,因此和她的關係比較好,兩人也很是談得來。所以在同學問有恩喜歡誰時,她不經大腦的說出了秦朗的名字。其實對於一個小學生來說,“喜歡”兩字,根本還沒搞得很清楚,有恩也是,但話已說出口了,她也就理所當然認為是這樣了。
好在秦朗知道有恩說喜歡他時,不但沒有拒絕,反而對她比以前更好,有恩也樂在享受這種被照顧寵著的感覺。可是漸漸的,有恩奇怪了,明明嘴上說的是一個人,而眼裏常常看到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身影。
有恩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心無緣無故亂跳,是在一次上課前三分鍾。小學生聽到上課鈴響,就要放下手中的事,在自己的位上好好坐好,將頭放在疊好的雙手上。韓楚校恰好坐有恩的左邊,中間隔了通道。所以當有恩偏著頭時,就剛好與楚校的眼對上了。兩人就這樣看著,誰也沒有移開過視線。最後韓楚校沒有敵得過有恩的厚臉皮,將臉埋進了雙臂中。有恩傻了般仍是目不轉睛。
大概幾秒鍾的時間,楚校做出了個讓有恩怎樣也想不到的行為。隻見他慢慢抬起手臂,從手臂縫中偷看有恩。
那是有恩第一次覺得楚校也能做出好笑的行為出來的,也是第一次,心跳快了。
對於範臣的問題,有恩稍想了想,最後點頭了。
易穎曾不解的問有恩:“我不明白,他究竟有什麼好的?”
有恩認真回說:“有些人說不出哪裏好,但就是誰也替代不了。”
易穎嗤笑:“這不是歌裏的詞嗎?”
有恩也不好意思的笑了,歎氣說:“唉,本想裝裝文藝的,沒想到被你識破了。”
“那是當然,別以為我五音不全的就不聽歌了。”易穎笑道,順便把自己也給調侃了一番。
有恩笑了一陣,將身子輕輕靠在欄杆上,幽幽說:“雖然是歌詞,但真的是我心裏所想的。”
而對於自己說喜歡秦朗的事,有恩總結了個原因,那便是當時的自己腦子一時發熱,犯了迷糊了。但想起秦朗,她總會有些抱歉。當清楚明白自己的心後,就有意識的和秦朗保持了距離,推拒了他對她的好。秦朗漸漸從有恩的態度中明白了,也沒做多糾纏。後來秦朗隻與有恩同學了一年,在六年級時,不知什麼原因就轉校了。然後直到今日,有恩和秦朗就再沒有消息。
有恩回到寢室,淡淡的宣布:“學長跟我表白了。”有恩已經知道了室友們一開始的用意,覺得有必要跟她們說清楚。
三人一聽此話,立馬沸騰了。
“真的?那範臣終於穩不住了。”
“但我拒絕了。”有恩懶懶的走到自己的位上坐下,又是淡淡的語氣。
水才剛冒起來,就被這接下來的涼水給瞬間澆熄了。眾人高呼:“為什麼啊?你幹什麼不接受呢?”
有恩閃著不解的眼睛反問:“我為什麼要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