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是回到了這個時候!
“小弟?你……”
花年的聲音略顯遲疑,花沐偏過頭問:“怎麼?”
“總覺得你醒來以後,就變得有點奇怪,就像中邪了一樣。”
“那你是不是還想去請一個道士來作法啊?”花沐仰頭一笑,看上去頗為良善。
“額……”花年搖了搖腦袋說,“算了,我還是去談生意了。”
花沐保持著笑容一直到花年離開。
七年前的花沐是什麼樣子?一方麵想要獲得家人的關注,一方麵又不願意主動縮短距離。少年時候糾結又複雜的內心在現在看來有些好笑,花沐看著鏡子裏稚氣的麵孔,再也找不回當初的心情。
但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又是如此地神奇,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吧!而且按照花年的思路,把他看成妖怪附身什麼的也是可能的。
“那就當作是再活一次吧!知道了一些事情,還能避免悲劇再次發生不是嗎?”花沐喃喃自語道。
花家會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花年離開,讓他當上了花家的家主。重來一次,花沐沒有再當一次改變自己作法的想法。經商不比其他,其中牽扯到的方方麵麵不是他的能力能解決的,這個位置還是留給花年吧!要想花年留下,沈家就不能出事。
當年,花沐還是一個不管事的少年人,隻知道是沈家的藥材出了問題,害死了一個秀才,沈家也賠了不少的銀子。但是那秀才的同窗不依不饒,憑著一張利嘴硬是給沈家扣上了一頂為富不仁的帽子,鬧得人盡皆知。所有商家都極力與沈家扯清關係,沈家苦苦支撐了三個月後,一場大火燒掉了沈家主宅,沈玉死,花年傷。
那批藥材就是這次花家和沈家合作的生意,至於為什麼出事後秀才的同窗隻咬定沈家?為什麼花家一直袖手旁觀?為什麼那場大火那麼湊巧?再則,花年離開之前曾經和花老太爺大吵一架,仔細想想就不難發現這其中的關係。表麵上含飴弄孫的爺爺原來還有打壓老對頭的野心啊!
“嗬嗬!”花沐掩嘴一笑,眼裏閃過一絲冰冷。
“滾開,不要靠近我!”正想著,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孩童發怒的聲音。
花沐一愣,沒想到會這麼快就遇到他,花府裏的孩子除了花夕就沒第二人。
“小少爺,求求你了,這是二少爺的院子,他現在正病著,你去了若有什麼好歹,老太太一定會責罵我的。”苦苦哀求的是一個小丫環。
現在,即使是這樣一個小丫環都知道他花沐在花府的地位遠遠不如他的堂弟,誰又能想到這個一個七歲的孩童以後會成為一個殺人犯呢!花沐冷哼一聲,對著鏡子收斂臉上可怕的表情,伸手拉開了房門。
“……,我就是來看我二哥的!不要你跟著,我討厭你,你滾!”花夕一邊回頭說話一邊往前走的後果就是撞在了花沐的懷裏。
“啊!”花夕抬起頭,揚起一張笑臉,“是二哥耶!二哥,我看你了,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我們不要這個醜女人跟著。”
花夕得寵有他得寵的資本,相比同齡的孩子,他顯得格外地可愛。一張小臉肥嘟嘟的,又白又靜,笑起來就像是觀音坐下的散財童子。
略帶撒嬌的語氣聽在花沐的耳裏,卻是另外的一句不帶感情的話,‘出賣了我的人隻有死!哪怕你是我的二哥’。
脖子上仿佛被什麼利器劃過,一陣刺痛,花沐甚至隱約聞到了一陣金屬味。偽裝起來的表情瞬間崩潰,花沐不留力道將撲過來的人影推開,聲音也不自然地顫抖著:“離我遠點!”
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花夕在地上滾了兩圈後都沒反應過來,服侍他的丫環更是跟傻了一樣。
花沐捂住脖子,那裏沒有傷口,他卻感覺疼得厲害,仿佛要把腦袋都炸開了一樣。
“哇哇哇……”反應過來的花夕哭得異常悲壯,一頭紮進旁邊丫環的懷裏。
丫環慌忙地安慰著懷裏的小祖宗,看過來的眼神中有責備,更多的是無解。二少爺對小少爺雖然一直不怎麼寵愛,但是也盡到了兄長的本份,偶爾也會帶他出去遊玩,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
“帶著他從我這裏滾出去!”花沐大聲地嗬斥著。
丫環抱起花夕慌張地離開,直到見不到他們人影了,脖子上的疼痛才開始緩解。也正是這些疼痛,花沐才敢肯定,他經曆的那些都是真實發生的,花家會極盛而衰,以及……遇到平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