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沐張了張口，扭頭說道，“沒什麼。”
“爺爺說你生了一場病以後就陰陽怪氣的。”
“嗬。”
“看，就是你現在的模樣。”
花雨夢伸手要戳花沐的臉頰，被他閃過。僵直的手在空氣中停留了一段時間，然後放下。花雨夢歎了一口氣說：“連你也變了。”
“我不小了。”花沐一語雙關地說。
“是的，你長大了，我也老了。”花雨夢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就紅了眼眶。
七年後的花雨夢尖酸刻薄、小肚雞腸，何曾有現在這樣的模樣。太強烈的反差終於讓花沐開始想起更久遠的時候。
那時候，他和小姑的關係的確很好，小姑是家裏唯一的女孩子，很是得寵。每次總能得到不好稀奇的東西，而這些東西總有他的一份。當初小姑被淩家‘送’回來的時候，他還和淩世白打了一架。隻是再多的感情也經不起考驗，沒過多久，花沐便發現小姑變了。
“淩世白為什麼沒有一起來？”
花沐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發問，他明明知道答案的，或許隻是想找一個借口開始這個話題。
花雨夢愣了一下，苦笑道：“你應該叫他姑父。”
從淩世白把人送回來開始，花沐就不曾叫過這個詞了，現在更加不會。
“他對你不好。”花沐說。
花雨夢眼神閃了閃，慌張地說：“你從哪裏聽來的，不要胡說。”
“那他今天為什麼不出現？”
“他……他……”花雨夢說著，突然捂住了嘴，用極其小聲的聲音說道，“他要納妾。”
果然如此。
“那你打算怎麼辦？”花沐問。
花雨夢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父親說男人納妾很正常，叫我不要多心。”
“可是……可是為什麼花家的男人就不納妾！二嫂一直沒有懷孕，三嫂死去多年了，二哥和三哥都沒有納妾，我……”
“爺爺說的？”花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前他不是最寵你了嗎？”
“以前我是花家的女兒，但是現在我是別人家的媳婦，這能比嗎？”花雨夢哽噎著。
“那就回來繼續當花家的女兒。”花沐突然說道。反正最後都是回到花家的結局，不如現在就回來，至少現在的花雨夢還沒有背負上人命，還保留著一些美好的東西。
花雨夢驚訝地長大嘴，她沒想到花沐會突然這樣說，還來不及細想，隻聽旁邊突然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
“你給我閉嘴！你想教壞你姑姑嗎？”不知道什麼時候花老爺子站在他們身邊，不知聽到了多少。
“那您的意思就是讓小姑繼續留在淩家受委屈？”花沐反駁道。
花老爺子瞪大眼睛，動了真怒的模樣：“淩世白納一個妾又怎麼樣？你姑姑是明媒正娶的妻子，難道連這點容量都沒有！要怪就怪你姑姑肚子不爭氣，生不出淩家的嫡長子。他淩世白不納妾，難道要讓淩家從此斷子絕孫嗎？與其在這裏耍小性子，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抓住男人的心！”
因為在年夜飯上，花沐和花雨夢說話的聲音都比較小，然後經過花老爺子這樣一嗬斥，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原本還在納悶為什麼小姑子帶著孩子自己回來的人這下全明白原因了。
花雨夢又急又怒，赤紅著臉跑了出去。
花沐瞪著花老爺子，很好！在他以為他已經不在乎花老爺子的態度的時候，他又能挑戰他的忍耐度。
“你就自會為自己考慮嗎？”
“你說什麼！”
“因為小姑回來會讓你覺得丟臉，所以你就要讓她在淩府自生自滅嗎？”
“你……”花老爺子指著花沐氣得發抖，“看來，我是太容忍你了。”
“是我在容忍你才對！”花沐吼了出來。
為什麼他能為了花家的地位陷害沈家，逼走哥哥？為什麼明明對他沒有期望又要把他扶上家主的位置？為什麼不能挽救小姑讓她變成以後的模樣？為什麼要縱容兩個叔叔的作為？還有小夕，他會變成那樣也和他的溺愛脫不了幹係！花家所有的悲劇都是他一手造成。
“反了你！來人啊，把他給我拖回去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放他出來！”花老爺子一聲令下，幾個家丁從不同的方向圍了過來。
花沐冷冷地看著他們大叫：“你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