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在我手裏,想要他活命,就拿五千兩銀子到沅水村村口的槐樹下,不準報官,隻能一個人來,不然就等著收屍吧’
比花沐更早到達花家的是這樣的一封信,寫在一張粗糙的黃紙上塞在他房間的門縫裏。這說明兩件事情,第一就是花夕果然是李光挾怨綁架的,第二就是花府內還有李光的人,不然這張紙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花沐握緊拳頭,一直一來他隻以為家裏的幾個親戚不靠譜,沒想到連仆人也這樣。氣急交加,花沐倒沒昏頭到照著信上說的直接就去,沉下氣來,招來院裏的小廝。
“今天有誰來過我的房間?”時間緊急,花沐問得直接了當。
小廝隻覺納悶不解,反問:“二少爺問這個做什麼?”
若是平時旁人問一下就算了,今天花沐心情煩躁突然就火了,盯著小廝質問:“我做什麼還要給你交代不成?”
小廝忙跪下激辯道:“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花沐也不想和他多想,直接將信扔在他麵前:“這張紙是誰放進來的?”
“這……”小廝也蒙了,片刻後突然大嚎著告罪。
大概就是花沐很多時候都沒有回來,院子裏的小廝沒什麼事做,有時候就溜到別處去了。也就是說到底是誰進來放下這張紙,他們根本不知道。
小廝說的是事實,花沐也心知肚明,但是……
“你出去吧。”花沐揮了揮手說,等小廝要走出門外的時候又想起什麼,忙將人叫住,“等等。”
“二少爺?”
“你知道前段時間被趕出府的李光嗎?”
“這……小的知道。”
知道就知道,還需要猶豫一下才回答嗎?花沐心中疑問,想了想換了一個角度問:“你對這件事怎麼看?或則你對李光這個人怎麼看?”
小廝想起今天花沐的異常,後知後覺地察覺到那張紙應該是和李光有關。當初李光就是眼前這個二少爺趕出去的,李光又生得一張臭嘴,該不會寫信來罵二少爺吧!
李光是偷偷地挪用銀子,這在花府也不是什麼大秘密,其他院子的人或多或少也這麼幹,包括他自己。其實花府也不缺這點錢,幹嘛為了這麼一點銀子和他們這些小人物較真呢?或許有種微妙的同命相連,小廝在經過反複計算後,決定為李光說兩句好話,安撫安撫他的主子。
“其實李光這個人挺好的。”
“哦!”花沐拖長了音,其中隱含的怒氣旁人沒有察覺。
“是的,他對朋友很仗義,對花夕少爺也很疼愛,他走了以後,我還看見花夕少爺偷偷地哭過呢。”
嗬嗬!即便是沒有發生花夕被綁架的事情,花沐也了解花夕沒有那種纖細的神經。
“他可是挪用了不少的銀子。”花沐說。
其他不說,挪用銀子這件事可是證據確鑿的,花沐倒想看看這個跟在他身邊兩世的人怎麼說。
“在他工錢裏扣回來就好了,沒必要真的把人趕出去,現在全仙竹鎮的人都知道了,李光他就算去其他地方找事做,也沒人要了。”
好吧,在發生李光綁架事情之前,在其他人的眼裏他才是作惡的那一個。花沐緩緩舉起手裏的信紙,慢慢地說:“他還綁架了花夕,要挾信都直接遞到家裏來了。”
“啊……”小廝這才發現事情比他想象中還嚴重,他之前的話簡直是在火上澆油。
“等我回來再和你好好算賬
!”在這裏浪費了太多的時間,花沐丟下這句話匆匆離開。
這句話到不是正對小廝一個人,而且花府裏的所有仆人。因為,這次的談話讓花沐隱約察覺到花府的仆人之間存在很大的問題。不過,被嚇慘了的小廝可不這麼想,他隻知道他闖下了大禍,說不定會和李光一樣被趕出去,在這之前他得做些事情來彌補。
於是花沐前腳離開,小廝後腳就去找了能管事的人,除去老爺子外唯一的選擇就是花家的現任家主花年。
花年是一個單純的商人,重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等銀莊傳來消息二少爺突然取走了大量銀兩後,花年感到這已經不是他能掌控的事情了,於是按照常規報了官。
縣令被免職,衙門裏一團亂,花沐一開始就沒想到要靠官府,隻讓人給百裏帶了一個地址就衝衝趕到信上說的那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