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年,清早起床。
遲滄海吃過早飯,看著麵前的湯藥再一次苦了臉。
藥已經喝了三天,雖說中藥沒有西藥效果來的明顯,但是他這幾天一直注意休息和保暖,病已經好了七成,隻是這中藥也太苦了,他實在很懷念現代的成藥……
轉頭看向窗外,陽光暖暖的看著就讓人覺得舒坦,這才想起來,他已經好幾天沒出屋了:“杏兒,我出去走走。”
銀杏楞了一下:“少爺,還是別出去了吧?這都辜月了。”
遲滄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銀杏說的是陰曆十一月,第一世的生活離的太遠了,好多說詞,他一時都有些反應不上來,衝銀杏笑了一下:“沒事,就在院子裏,我骨頭都躺酥了。”
銀杏沒再說話,打開櫃子,翻出兩件夾著薄棉的長衫,除此之外,再沒什麼冬衣了。櫃子邊上還有條貉子毛的領,遲滄海看了半天,才想起來那是件大氅的領子,這還是好多年前林丹陽送他的,隻是沒過幾天,大氅就被趙氏要走了,就剩個領子,還是被銀杏藏起來的……
遲滄海撇了撇嘴,套上兩件長衫就往外走,銀杏隻能抱著個領子跟著他。
一出屋,他就覺得自己被北風直接吹透了:“我勒個去啊……”
他忘了,他現在是終日不出屋,身子骨單薄的三少爺,不是上大學練過跆拳道的醫學生,也不是沒事背著醫療器械敢徒步走幾公裏山路的遲醫生了。
遲滄海:“杏兒,快,領子給我。”
銀杏趕快給他圍上:“少爺,要不回吧。”
雖說不管事,畢竟脖子不灌風了,而且在外麵適應了一下比剛才似乎強了點:“沒事,走走。”
他現在不好出自己的院子讓人看見,好在平時也根本沒人會來三少爺的院子,他繞著院子跑了兩圈就開始喘,沒辦法,就停下緩緩順便做了一套廣播體操,把銀杏看的一愣一愣的,遲滄海在心裏樂:估計自己這會兒看起來特像個精神病。
又坐在院子裏的破石凳上曬了會太陽,遲滄海就冷的進屋了,想改善自己的體質,還得慢慢來。
剛坐下,就有人敲門,銀杏開門之後,讓來人在門廳處候著,走過來遞給他一封信:“少爺,剛送來的。”
遲滄海接過信,對門廳站著的男人倒是有幾分眼熟:“杏兒,這是哪個院子的?”
銀杏:“木頭是芸娘的兒子。”
遲滄海想起來了,芸娘是他的奶娘,當初是作為他娘的陪嫁一起過來的,木頭比他大一點,小時候還一起玩過,怪不得覺得見過,看了眼手中的信封,對木頭招了招手,讓他走近些:“你現在在門房麼?信怎麼是你送來的?”
木頭:“我娘吩咐過,跟少爺有關的事要仔細,今天正好看到,就親自送過來了,小的不在門房,隻是雜役。”
遲滄海深深的皺起眉頭,按說少爺的奶娘在府裏地位是很高的,結果他娘死了,芸娘就被送到莊子裏,竟幹些粗活,而木頭居然隻被安排了雜役,想到這,不禁握了握拳,遲家當真是容不下他們母子。
歎了口氣,抬頭對木頭說:“以後留在我身邊做事,你可願意?”
木頭的眼中多了神采,點了下頭。
遲滄海挺滿意,木頭長得很正氣,麵對他的時候一直是不卑不亢的,不諂媚不討好,卻讓人覺得放心,而且,他現在在遲府還是那個沒什麼地位的三少爺,木頭卻依然選擇留在他的身邊,芸娘的兒子,自是忠心的。
轉身把多寶閣裏的幾件玉飾還有一個木頭箱子交給木頭:“把這些東西分幾次當了,回頭我會去跟總管說一聲,把你調到我院子裏伺候。”
木頭把那幾塊玉飾在身上小心收好,又把箱子用東西包好搬到偏房才轉身出去了。
遲滄海點頭,是個仔細的。
低頭看了眼信封,是陳掌櫃的信,打開一開,還有一個信封,上麵沒有字,再拆開,信上隻有兩句話:等我,兩日到遲家。林丹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