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元曆二零一三年八月十七日——黃昏
別墅中的那簇火種已悄悄蔓延開來,沒過一會兒,它便侵蝕了別墅的內部建築。漸漸地,有散步的行人發現了那冒著滾滾濃煙而又隱有蔓延趨勢的火焰。
“著火了!大家快救火啊!”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眾人立刻都看到了滾滾的濃煙與往居民區方向冒的火舌,頓時有些慌亂——他們大多都是居住在居民區裏的居民。
有人喊了一句:“別墅裏有車,裏麵還有人住呐!”
一個人向身後的人群揮著手,大聲說道:“我已經打了火警電話,消防車就快來了,快,快救火,救人!”此時,那幢一個小時前還完好無損的花園式小別墅已完全被大火吞噬,再也不會有人發現她在別墅中所留下的痕跡。
在離著火點幾百米的一棵樅樹上,有一個模糊不清的暗色的身影,不仔細看,即使有皎潔的月光,也看不出樹上有那麼一個身影。直到幾百米外的別墅完全被衝天的火光淹沒時,她才如貓兒般敏捷地跳下了樹。落地,卻無聲。
月光照耀在她的臉上,卻反射出一種詭秘的暗芒——她的臉上戴著半張刻著妖豔曼珠沙華的麵具。不過,即使戴著麵具,她那雙墨紫色的眼眸也依舊冰冷無情,那足以睥睨眾生的氣場更是讓人退避三舍。她那不點而朱的薄唇緩緩向上勾起,涼薄而冰冷的笑容漸漸蔓延:“與本座作對時,可一定得有下地獄的覺悟。”
一身並不惹眼的、看似十分普通的衣物,卻是要懂行的仔細看才可以看出的極品冰蠶絲製作。但她卻並不滿意:“真是麻煩,礙手礙腳的。”此時根本無人注意到她,人們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火場上。
她負手而立,暗色的勁裝被蕭瑟的風吹得獵獵作響——此時已然入秋。過了七分鍾,消防車來了。而那熾熱的火焰早已侵蝕到附近的居民區——誰讓現在是早秋呢?R國的溫帶大陸性氣候本來就幹燥;此時風借火勢,火借風勢,怎麼可能燒得不快?
她魅惑的嘴角譏誚地挑起,滿含著漫不經心的笑:“這些人類和本座玩了十幾年,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真是——沒意思極了……讓我想想……該怎麼玩下去呢……”她似是又想起什麼,斂了斂唇角的笑:“國安想盡辦法要擒住本座這個暗帝,迄今也隻是敢在白道下絕殺令而已;憑那群廢物也想與本座正麵抗衡?也不過是在本座背後放放冷箭,還妄想殺了本座,也得看看自己的手裏拿的是什麼牌,打牌的人打得那一手爛牌想想都醉心;資料少得可憐還沒幾個對的——墨發黑瞳,本座可擔當不起。”
她那長至腳跟的發絲被一根柔軟的紫色絲綢高高束起,綰了一支雪白的彼岸花簪,但在皎潔的月光下卻仍可以清晰地看出:她的長發是一種罕見的、紫中帶金的顏色,那柔滑的發絲,在幾十米外的LED燈的微弱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些微耀眼的光芒。
雖然她一直是以長發示人,但沒人能確定她的性別:有人認為她是女子,有人認為她是男子,更有甚者,認為她根本就一人妖……所以,國安、國防的檔案上,她,性別不詳。旁有批注:此人性格陰晴不定,翻臉速度可比翻書,嗜好奇特,喜著異服,讓人捉摸不透。逆玥曾經見過這些檔案的複印件,看到“喜著異服”四字啼笑皆非——這不就寫我有異裝癖嗎,本座上街的時候穿的是人類的衣服——隻不過是在暗帝才懶得換成那樣而已,終究還是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