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果然如江鳳璋預料的那樣,殷承兵來到拘留所看望江鳳璋,僅僅是數日未見,昔日風采奕奕的江院長已經明顯蒼老,一旁的警察提醒他們時間隻有5分鍾,而且江鳳璋命案在身,庭審前不能再會見任何人了。
殷承武上前握住他的手:“何苦呢,你這是何苦啊!我反正是萬念俱灰的人了,你就應該讓我進去的!”
江鳳璋笑著拍了拍他的手:“別這樣,當初我就預計到了會有這一天,人生自古誰無死啊,你看我,這輩子也就這麼孑然一身的過來了,我不後悔,一點兒也不!我現在唯一的遺憾啊,就是還想在臨死前吃一回你做的魚,你還記得麼?就是那回咱們去官廳水庫釣魚,釣上來了一條大鱸魚,你說你可會做魚啦,然後你就拎著魚開膛破肚地收拾幾下,咱們就找了個農家院去做飯,哎喲,我現在想起來啊,嘴裏還冒著香味兒呢!要是還能再吃上一回,死也瞑目了!”
江鳳璋閉上眼睛,沉醉在美味的回憶之中。
殷承兵點了點頭:“放心吧,老兄,咱們都是快埋進土的人了,你就這點願望,兄弟我怎麼也得滿足你啊,不過人家也說了,我隻能來這麼一次了,以後就不能來看你了,我隻能讓我做的魚替我來看你了,你得多保重啊!!!”
江鳳璋緊緊地握住了殷承兵的手,多少襟懷訴不盡,相視對望,此情千萬重!
兩天後,殷承兵再次來到看守所,值班的警衛攔住了他,江鳳璋已經不能再見任何人了。殷承兵將保溫杯遞了過去:“我不見他了,你幫我把這魚送給他吧,幫個忙,人有剮罪,但不能不讓他吃他想吃的東西啊。”
警衛看了看,讓殷承兵自己先吃,見他吃了沒事,才要求他:“把魚刺兒全部給拔幹淨。”
殷承兵連連點頭:“好,好,我全挑出來。”
最後,目送警衛端著保溫杯送了進去,殷承兵轉身離去。
中午的時候,消息傳來,安文雄已經辦理好了保外就醫的手續並且離開了看守所,得知消息後的江鳳璋憤怒地在看守所的食堂裏失控地掀翻了幾張桌子,打碎了桌上的碗,抄起長條椅去安文雄原本應該坐的位置使勁地砸,一遍又一遍地說:“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這麼不公!”整個人就跟發了瘋似得。
上午殷承兵送來的那條魚並沒有任何問題,就是一條普通的鱸魚,但是,在魚肚子裏有一粒速凍著的河豚膽,這是江鳳璋與殷承兵的默契,午餐的時候,江鳳璋本想將那顆河豚膽捏在手裏,走到安文雄身旁時趁其不備將魚膽捏碎放入其湯碗中,劇毒的膽汁迅速溶化,安文雄一旦喝下湯後片刻便會身亡,誰知,就在午餐即將開放時,獄警過來傳話,安文雄已經辦妥了保外就醫的相關手續可以出獄了,於是安文雄連午飯也顧不上吃,急忙就跟著獄警離開了,剩下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正要過來投毒的江鳳璋一時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隻能是將整個食堂砸了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