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這片山區後,他們隨便找了個廢棄的山村過夜,這個山村總共才十幾戶人家的規模,也早就沒了人煙。
幾個人都是好手,迅速將這裏摸了一遍,發現這裏真的挺“幹淨”,既沒有屍體也沒有遊蕩的喪屍,好像之前生活在這裏的人並沒有經曆過慌亂,離開的非常從容一樣。
不說鄭寧遠,就是他們幾個,在末世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月,眼睛看到的,無處不是人間地獄一樣的景象,出來這一趟,路上能找到的宿營地也都充斥著血腥和荒敗,見到死屍和喪屍的頻率更是極高。
但是這裏卻很幹淨,難道在末世開始之前,住在這裏的人因為某種原因集體搬走了?
忽視掉心中的那一絲怪異感,眾人還是決定在這裏過夜。
雖說已經出了莊園所在的那片山區,但是他們還在大山裏麵。天黑了之後,盤山道可不是那麼好走的,而且又是冬天,這裏荒涼蕭瑟,想找個遮風擋雨的屋簷也不容易呢。
眾人趕路累了一天,簡單吃過晚飯,安排了人手守夜後就各自找地方睡了。
鄭寧遠燒了熱水把毛巾弄濕,給雲洲子擦了擦臉、脖子和手腳,雖然人家昏迷不醒,但是清潔一下總要舒服些。
他不知道,雲洲子修行已經小有所成,達到“靈氣盈體”的狀態,靈氣滲透身體的肌肉骨骼,七經八絡,形成一條圓滿的流轉通道,身體上是不染纖塵的,自然也不需要什麼清潔。
不過他現在做什麼,雲洲子也不知道,鄭寧遠也不是看他髒的不行才去幫他,做了,也隻不過讓自己更加安心一些罷了。
吱呀一聲,鄭寧遠回頭去看,黑子衝他點點頭,將手中還亮著的煙頭扔到門口的積雪裏,又在門口蹭掉了腳上的泥,走了進來。
俯身看了雲洲子一眼,黑子在一旁坐下,沉吟了一下道:“小遠,那家夥已經走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
鄭寧遠看他一眼,極快的笑了一下,道:“黑子,要不是突然爆發末世,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熱血衝動,粗心大意的人。”
黑子咧嘴樂了:“怎麼?現在覺得我不熱血衝動、粗心大意了?”
“嗯,你非但不熱血衝動、粗心大意,你還非常細心。”鄭寧遠低頭想了一下措辭:
“咱們通電話的時候,我本來沒有想告訴你們維離開的事情,聽到你們就在附近,才迫不得已過來找你們。這隻是一個小細節,但是你卻已經看出了我短時間內不能回基地的事。黑子,你就是為了這個才過來找我商量的吧?”
黑子坐的是一把農家慣用的竹椅,本來傾著身子向前,聽鄭寧遠這麼說,他就將雙手舉到空中,伸了一個舒服的懶腰,然後沒骨頭似的倒在竹椅上,一搖一搖的晃著,哼笑:
“還說我,要不是發生這麼多事,我也不會知道你看起來普普通通,會有這麼聰明的頭腦。既然都知道我要問什麼了,就別打馬虎眼了,趕緊給哥哥交個底,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能在經曆了這麼多之後,有這麼幾個真心為自己,不問緣由就支持自己的朋友,鄭寧遠覺得在自己活了28年的人生旅程中第一次感到有點心酸,這種心理情緒牽動生理反應,他覺得眼睛也有點發酸。
心裏暗罵了一聲矯情,鄭寧遠強迫自己從這種情緒中走出來,別人對他的好,他自然會放在心底,然後十倍百倍的報答,這才是男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