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冷哼了一聲。
老者試圖做和事老:“那個,真君,玉清不是胡鬧的性子,做事情一向有分寸,那人既然身在昆侖,找到也是遲早的事,真君不必太過憂心,我可擔保,性命之憂是絕對沒有的……”
維勾起唇角,露出一絲刀鋒一樣淩厲的笑意,眼神卻更加冰冷:“他若有事,你以為你們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裏喝茶?”
要不是通過同心引知道小遠現在沒事,他焉能坐在這裏責問,早就抓了那可惡的玉清子,折磨他吐口了!
竟敢趁自己不在,將他的人帶過來。若是好好招待,他也會承他的情,誰想到這玉清子居然犯病,將小遠不知道丟到五界中的哪個。
人神界都好說,要是萬一去了鬼妖魔三界,那才真是要命!
雖然小遠身上有他下的同心印,身體又經過他的水息滋養許久,體質比之以前大大提高,但是那些零碎的痛苦,他才不想讓他經受。他的人,應該被人保護的好好的,無憂無慮的活著。
“已經過去三個月了,那個人居然還活著,對於一個凡人來說,真是難得呢。”玉清子突然抬首一笑,在手中茶杯邊沿輕輕一抿,站起身來:“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恕在下不能相陪了。”
話音剛過,衣袖下的右手掐訣,人就要消失。
維耳朵一動,已經聽到外麵有人問侍童:“妖神大人來了?師兄和師傅都在?好,我知道了。”
然後就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是雲洲子。
原來玉清子將昏迷的雲洲子帶回,有一個癡迷煉丹的師傅,什麼傷不能治好,所以雲洲子很快就醒了。
但是玉清子卻隻告訴他,他將他一個人帶回來了,沒有見過叫什麼鄭寧遠的人,雲洲子還曾因為擔心鄭寧遠要再度下山,玉清子用他重傷初愈的借口不讓他去,又安慰他說鄭寧遠不會有事的,讓他放心。
此刻維正好上山要人的時候,雲洲子偏偏過來了,三下一會麵,大師兄的陰謀立刻就要被戳穿,一直在師弟心目中保持“完美師兄”形象的玉清子絕對不能讓這種危險的事情發生啊,於是第一時間想要出去阻止!
注意,有“想要”兩個字。
隻是瞬間,維就明白了玉清子要幹什麼,伸手一揮,一層蒙蒙青光已經將整個大廳籠罩起來,已經消失了的玉清子在無奈在門口顯形,回頭怒視維:“竟敢在我昆侖山布八荒封鎖陣,你瘋了嗎?這裏可不是你的銀河水宮!”
維閑適的往後一靠,第一次露出稍顯輕鬆的模樣:“告訴我小遠在哪裏,我立刻走。”
玉清子沉默,眼中滿是不甘。
“還有三息,雲洲子就要到了,你以為騙得過我麼?嗬,說起來,他跟小遠的感情還不錯呢。”
“你!”
“兩息。”
“妖龍,你不要欺人太甚!”玉清子陰測測的道。
“一息。”
門外已經響起雲洲子的聲音:“不知道妖神大人要來,有失遠迎啊。”
“妖界。”
“哼,算你識趣!”寬大的袍袖掃過玉石桌麵,維下一刻已然消失不見。
雲洲子正好跨過走廊,笑容滿麵的看向大廳。
裏頭隻有師傅和師兄,師傅坐在主位,手裏拿著一張丹方推演,師兄則站在門口,背對著自己,看不清麵容。
“師兄,妖神大人呢?”
玉清子轉過頭來,笑容溫柔和煦如四月春風,帶著一絲令人從心底感到愉悅的溫暖:“阿雲哪,妖神大人已經離去,他來是專門向師傅道謝的,說你幫了他不少忙……來,跟師兄說說,第一次下山,都做了什麼呢?可有為難之處?”
一麵說,一麵親密的將人攬在懷裏,推著向外走。
“也沒什麼,那個,師傅……”
“不用管他,師傅剛剛囑咐過我,說不要任何人打擾他研究丹方。阿雲還是到我那裏去,自從你下山回來後,咱們兩個已經許久沒有暢談過了,不如今日抵足而眠如何?”
雲洲子暈暈乎乎的被帶了出去,聽著師兄半哄半勸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麼臉皮就是一熱,但還是順從的去了。
*****
昆侖山連通五界,處於五界交彙之地,也就是說,神妖魔鬼人,五界之內都有一座山,名為昆侖。
鄭寧遠正在努力的攀登在妖界的那一座。
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到了山上鄭寧遠才發現,原來山底下平原上那些東西都是小打小鬧,這山上的玩意兒才叫真!絕!色!
經曆了險些被樹妖勒死,險些被狐妖捉走,險些被食人花吃掉的各種驚險之後,鄭寧遠成功借助一根藤蔓攀上了半山腰,這裏是陡峭的山體上難得的一塊較緩的山坡,他決定在此地過夜。
除了地勢不是那麼危險之外,更重要的是,這裏生長的都是普通植物,對他構不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