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多天,弟弟終於來到哥哥的府上,見到哥哥的門牙全不見了,十分吃驚,連忙問是怎麼回事,白甲說是喝醉酒從馬上摔了下來,再一問日子,恰好是白老漢做夢的那天。
弟弟擔心哥哥出事,連忙拿出父親的書信給哥哥看,並勸哥哥一定要秉公執法。
讀著讀著,想到自己這幾天正在打通關係看就要升官了,手下又有這麼保護,手是細不在乎地說:“這不過是巧合罷,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弟弟住了幾日,看到哥哥的手下貪贓枉法堯魚肉百姓,上門給哥哥送錢賄賂的人白天黑夜絡繹不絕,就哭著勸哥哥改過,做一個清正廉潔的好官。誰知白甲根本不理會,說他目光短淺。白甲還告訴他,隻要能討上頭喜歡就是好官,這樣才能升官發財。
弟弟沒有法子,隻好回家告訴父親。白老漢聽了仰天長歎,接著又放聲大哭,他知道勸不動兒子,從此隻好在家裏燒香拜佛,拚命做善事,希望能抵消兒子的過失。
轉眼到了第二年,一天白甲派人來告訴父親自己當上了吏部的大官。消息很快就傳開了,周圍的人都上門向白老漢賀喜,白老漢卻傷心落淚,把自己關在屋子裏誰也不見。
沒過多久,又有消息說白甲在路上遭遇了強盜,主仆全丟了性命。大家紛紛安慰白差漢,說路上的聽聞未必準確,但白老漢因為做過那個夢,所以堅信兒子已經死了。他擺上香案,磕頭拜謝上天,感謝天神隻是懲罰白甲一人,而沒有把災難降到白家全家,又讓家人趕緊準備喪事和墳地。
白甲真的死了嗎?沒有。
原來,那年四月間,白甲升官離任後,在路上沒走幾天就遇上了一夥強盜,白甲連忙表示願意把身上所有的錢都送給他們,隻要放自己一條生路。沒想到,為首的強盜聽完之後,立刻哈哈大笑起來,不屑地說:“你以為我們是為這些錢來的嗎?我們是來給那些被你欺淩的老百姓報仇的,現在就要你的狗命!”說完他手起刀落,把白甲的腦袋砍了下來。接著,他們又把白甲手下幾個罪大惡極的衙役也殺了,這才取了金銀財寶,揚長而去。
過了沒一會兒,路上又來了一隊人,其中一個大官模樣到了此地。
下人回來稟告說:“是白甲和他的手下被人砍了頭。”那人想了想說道:“白甲罪大惡極,理當處死,但白老漢做了不少善事,看在他的份上,留白甲一條性命吧。你去把他的頭給接上,不過像他這樣的惡人不配長個端正的腦袋,把他的腦袋對著肩膀隨便安上就成了。”於是那個仆人又跑到白甲屍體旁,把白甲的頭歪著接了回去,然後這隊人就離開了。
說來也怪,沒過一會兒,白甲又有了氣息。白甲的老婆十分高興,連忙給白甲包紮傷口,又喂了一些水給他,白甲這才漸漸蘇醒過來。可是,這時他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了,無法趕路,隻能寄住在一家小旅店裏,又托路過老家的客人給白老漢送信求救。過了半年,白老漢才得到信,連忙派老二把他們接了回來。
白甲雖然保住了性命,可腦袋永遠歪在一邊,誰見了都把他當怪物看。
又過了沒多久,白老漢的那個外甥因為秉公執法,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被提拔為禦史。至此,白老漢的夢全都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