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純然還有走,就被懷青拉住:“哪裏去?”
華純然果然頓住腳步,沒有掙紮,看著他隱隱冒著火光的眸子,莫名地有些心虛:“我,我去大梁城。”
懷青看著她有些青白的小臉,就莫名地心軟。
他本來就拿她沒有任何辦法,現在看她這副樣子,斥責的話也說不出口了,歎了口氣,認命一般:“別總讓我擔心。”
華純然也感覺自己這次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如果她繼續走,難保不會再遇上妖怪,說不定還得由懷青出手解決,還得繼續丟臉。
為了不繼續丟臉,華純然才故意激他出來。懷青這麼聰明的人,她的辦法一點也不高明,他心裏一定在笑話她吧?
都怪她那坑貨師父!如果不是他設定在塵埃海裏封了她的修為,她才不會連隻狼妖都打不過——
想到君懷青的修為絲毫不受影響,依舊是強大牛叉的上神,心裏格外的不平衡。
懷青拎著華純然,正要施展縮地術帶她去大梁城,華純然卻攔住了他:“算了吧!反正離十五年期限還有幾年,不急。”
懷青:“……”
掐法訣的手指放下,懷青看著她,墨黑的眼睛有些深。
他以為她真的沉浸在這個虛幻的美夢裏,卻沒想到她竟然一直醒著……
華純然知道的東西,遠遠不止她對他說的那些。他努力這麼多年,還是沒能讓她相信他,這多少有些傷他的心。
或者,她根本不在乎他傷不傷心。
在他這樣的目光沐浴下,華純然心裏隱隱有些不自在:“你,你要是著急的話,也可以帶我去大梁城——”
懷青歎了口氣,轉了個話題:“過幾年,你就知道該怎麼出去了嗎?”
華純然臉色微微一變,搖了搖頭:“我摸不準師父的心思。”
其實,她不是摸不準阿那伽的意思。
進入塵埃海幻境的第二天,她就知道該怎麼破局出去了。她不是不會破局,而是不能,甚至不能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懷青。
她是最具慧根的九尾天狐,精於算計,洞徹人心,所以,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弱點在哪裏——
她渴望自由,眷戀溫暖,所以,在這個感應她心境而成的塵埃海,她需要將她眷戀的、渴望的東西一一斬斷,才能離開。也就是說,她要殺了天音穀的所有人,甚至摧毀整個凡世……
如果要抹去她心裏僅剩的一點溫暖來成就她六界中最強九尾狐的地位,她做不到。
她人是無良無恥了一點,但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誰像對她不利,她有無數法子令對方生不如死,對於於自己無害的人,她也不會下辣手去算計殺害。
這些事情,能瞞著懷青最好,實在瞞不住便用生死契裏挾製他。她做不出殺害天音穀弟子的事情,但是懷青能做到。
他是上神,翻手就能傾覆整個天音穀。
懷青目光如炬,豈是那麼容易被騙的?他和她的性命都已經綁在一起了,她為什麼還是不肯相信他?
或者,她知道該怎麼出去,但是這個方法是不能讓他知道的?
懷青腦中靈光一閃,難道出去的法子就是斬斷她心裏的羈絆——殺了天音穀的弟子?
懷青本來就不笨,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心裏也暗暗罵阿那伽變態。
雖然這個地方並不是真正的天音穀所在的那個凡世,但真要讓他們對那些丫頭下手,他們還真的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