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軟綿綿地坐在了椅子上,就這樣,兩個人一聲不響地對視了好一會兒,終於,羅賓打破了沉寂,他先開口說道:“男爵,對於你夫人的奢侈浪費和大肆揮霍,你感覺到無能為力,你恨透了她,同時,你又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於是,你把珠寶和錢財都藏了起來,還和那個女人串通起來將你的夫人害死了,並且把巨款丟失的責任推到了你夫人的頭上,同時以夫人卷財逃逸的罪名向警方報了案。但是,你的這個秘密不小心被你的秘書萊貝奈先生發現了,所以,你就化裝成一個年老醫生將他殺害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犯下了雙重謀殺罪。另外,你還把布汝尼公爵夫人寄存在你這裏的珠寶私吞了,還把這個罪名一並推到了尊夫人的頭上,然後又把那些贓物交給了你的幫凶,讓她逃跑了。男爵,我說得對不對啊?”
男爵抬起了頭,又恢複了原先的神色,他用驚詫的眼神望著羅賓,好像把他當成了一個精神病人一樣。過了一會兒,他動了動嘴唇,好像要說什麼話,可是又隨即改變了主意,接著,他按響了桌子上的電鈴。
管家很快就跑了進來,說道:“您有什麼吩咐?”
“喔,艾狄旺,我來招待客人,你可以休息去了。”
“是!那麼,要不要關燈呢?”
“留著大門口的燈。”
管家艾狄旺點點頭,退出了客廳。
男爵從抽屜裏拿出來一把手槍,故意讓羅賓看見,然後把它裝進了口袋裏。男爵用低沉而又緩慢的聲音說道:“我並不知曉你的來曆,然而,對於你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我感到十分震驚。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說出那些毫無根據的話來,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說我是殺人凶手,這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請您原諒我的冒犯,我認為您的精神出了問題,所以我感到非常害怕。為了以防萬一,我才把手槍拿出來的。或許是您的大腦有些不正常了,也可能是您昨夜做了惡夢,把夢中的情形當成真的了,所以跑到這裏來找我的麻煩。我是一個貴族,身份顯赫,財力雄厚,這些都是人所共知的事實,我為什麼要去殺人呢?自從我的夫人失蹤之後,我幾乎每個夜晚都無法入睡,總是為她的安危擔心,我非常痛苦,所以才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然而,你竟然說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真是不知道該拿你如何是好了。我並非你想象中的那種人,更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請你現在就離開我的家!”
男爵悲痛萬分地說了一大套話,眼睛裏噙滿了淚水。當羅賓看到男爵的表情時,他心想:“難不成真是我冤枉他了嗎?男爵不是殺人凶手……他的眼淚、他的音調……男爵好像是清白的……”
羅賓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判斷了,然而,就在羅賓看到男爵胸前的領帶時,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男爵的領帶上夾著一根別針,那是一根比普通別針要長很多的金別針,別針呈三角形,頭部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珍珠。秘書萊貝奈就是被一根又細又長的利器刺穿心髒而喪命的,從傷口的形狀來看,那絕對不是小刀一類的凶器。是的,萊貝奈肯定是被這根別針刺死的,他將別針倒置於手中,用拇指壓在那粒珍珠上,隻要用力一壓,萊貝奈的心髒就會被刺穿……一想到這裏,羅賓又重新找回了自信。
“男爵,你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啊!你說我的腦筋有問題,你說我的精神不正常,說我把夢境當成了現實,哼,你不過是想要掩蓋你的罪行。事情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簡單,好吧,既然你仍然拒不認賬,那就讓我來詳詳細細地講給你聽吧!男爵,你的同黨就是那個被探長格尼瑪逮捕的女歌星妮莉黛貝。她在你的吩咐之下,攜帶著裝有巨款和珠寶的大皮箱四處躲避。格尼瑪探長認錯了人,以為她就是你的夫人,所以把她逮捕了。後來,在他知道妮莉黛貝是一個歌星之後,也就把她釋放了。格尼瑪探長的心地非常單純,所以被她巧妙地瞞了過去。但是,我是絕對不會被你迷惑的。你在報紙上懸賞20萬法郎追蹤你的夫人,實際上,這隻不過是蒙騙警方和大家的一條詭計罷了。人們被你那20萬法郎的巨額懸賞所迷惑,四處尋覓你夫人的蹤跡,可是,尊夫人的屍體早就被你藏匿了起來,又怎麼可能有人找得到呢?這些都是你瞞天過海的詭計,當然,還有你狡猾的表演!另外,你嘴上雖然說要賠償布汝尼公爵夫人的珠寶,把這座別墅和海邊的別墅一並賣掉,然而,在你拿到那一大筆錢之後,你肯定會遠走高飛的。到時候,公爵夫人連一分錢也無法得到。在你拿到所有的錢之後,你肯定會逃亡國外,我猜你會先逃到丹麥或者荷蘭去,在那裏與歌星妮莉黛貝會合,然後再一起逃往英國。”
男爵心平氣和地聽完了羅賓所說的一番話,他說道:“你可真會開玩笑啊,你究竟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