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廝的通報,剛坐下的年熙和阿岱又站了起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阿岱才道:“快請!”
年熙道:“是我唐突了,也沒事先遞個帖子。”
“哪裏的事,依咱倆的關係還用那些禮節?我事先也不知道四阿哥會來,正好,你之前一直在外放,也沒機會認識京裏的人,現在趁這個機會認識認識。”阿岱一邊說著,一邊引著年熙出門去迎四阿哥。
“那就多謝了!”年熙也不客氣,應了下來。
聖上剛登基,上一代奪嫡進入收尾清洗的階段,京城的人現在風聲鶴唳,不敢掀起新一代的奪嫡,卻不知此時反倒是壓寶的好時候,年熙一向喜歡未雨綢繆,什麼都想在前頭,他很看好四阿哥,隻要掌握好度,跟四阿哥稍微親近些也無妨。
兩人走了沒多遠,就見到打頭兩個少年帶著一撥人過來。年熙略微打量了一下,見兩個少年一個穿著正紅滾金邊常服,一個穿著深藍騎馬裝,兩人都係著黃腰帶,但是穿正紅常服那個手上居然拿了把折扇。
聽聞四阿哥一向以風度文雅示人,年熙一下子就猜到那個穿正紅常服的便是四阿哥弘曆了。
“奴才見過四阿哥,四阿哥吉祥,見過平郡王世子。”年熙和阿岱一齊行禮道。
“免禮,阿岱,這位是?”四阿哥弘曆從見麵開始,眼睛就一直盯著年熙,年熙今天的打扮確實很搶眼,而且他本人也很出眾,弘曆雖然才十三歲,顏控屬性卻已經十分明顯,一下子對年熙感興趣是眾人意料中的事。
“這位是奴才好友,年大將軍的嫡長子年熙,字逸之,同時他本人是浙江道巡察禦史。”
不等阿岱介紹完,一直盯著年熙的弘曆道:“我看你麵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回四爺的話,奴才剛回京城不久,不曾與您見過。”年熙對弘曆這種老套的搭訕有些無奈。
“爺,奴才看他像是年前咱在春意樓遇到的人。”
這時弘曆後麵突然冒出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約摸十五六歲,隻是他身份看著不高,一直默默跟在後麵。
“哦,爺想起來了,數九隆冬逢春意,歲暮天寒暖人心。你是那作詩之人!沒想到你竟是年羹堯之子!”弘曆一拍折扇,盯著年熙的眼裏閃現灼灼亮光。
“對,我也想起來了,四阿哥還讚過他呢!現在想來也是,能做到從五品的官,怎麼會沒才華。”一旁平郡王世子福彭也附和道。
年熙過了年已經二十六,在一旁聽著幾個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對自己評頭論足,心下不滿,臉上卻依然恭敬。
阿岱粗中有細,為了不讓好友尷尬,在一旁打斷道:“外麵天寒地凍的,爺,咱還是進去說話吧?”
這時弘曆才想起來道:“不必了,爺最近快憋壞了,今兒個得了皇阿瑪準許出宮,正好福彭得了個溫泉莊子,爺就來喊你一道去那邊玩玩。”
阿岱一聽是出城遊玩,頓時十分驚喜道:“好好好,我派人跟阿瑪說一聲,馬上就走!”
然而話剛出口,想起身邊站著的年熙身體不好,有些尷尬地對年熙道:“逸之,你今兒是坐馬車來的嗎?”
年熙知道他的意思,滿清以武起家,這些貴族子弟出城遊玩都是騎馬來去,除非是攜帶女眷,否則他們都以坐馬車為恥。
年熙心中估計了下自己的身體,覺得應該能撐到城外,就算有些吃力,等到了莊子上再好好休息下就行了,而且他也不想在四阿哥麵前留下弱不禁風的印象,為了這一口氣他也得去。
於是年熙就笑道:“我是騎馬來的。”說完不等阿岱反應,又對弘曆道:“不知四爺可否算上奴才一個?”
“當然,求之不得!”四阿哥聽了毫不猶豫道。
聽得年熙這麼說,阿岱就算擔心他的身體,也不好在弘曆麵前拆他的台,隻得道:“那我也派人去你家說一聲。”
“如此,有勞了。”年熙道。
既然說好了,都是大小夥子,也麼什麼好磨蹭的,說走就走。要準備的東西福彭早就派人先一步去安排了,這種瀟灑也隻有特權階級才能享受了。
弘曆一直喜歡微服遊玩,帶的人著實不多,因他是主子,理所當然地一馬當先,緊隨其後隻落了半個馬身的是福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