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天還早,昨兒是貴妃喪儀最後一天,今兒又是沐休,您再多睡會兒吧?”玉露見年熙撩開帳子,連忙勸道。
按實際時間算,年熙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他現在沒法去整理剛剛得到的許多信息,隻想好好睡一覺,所以他幹脆地點點頭,又倒下睡了過去。
晌午的時候,玉露進來叫醒年熙道:“爺,午飯好了,您要不要吃完再睡?”
年熙有點臉紅,畢竟這麼大個人睡到日上三竿很丟臉,而玉露還像一個溺愛孩子的母親一樣,深深縱容年熙這種不合規矩的行為。
“不用了,我這就起。”年熙掀開被子道。
剛收拾完,青兒拿著個帖子進來道:“爺,鈕祜祿府上遞了帖子來。”
年熙接過帖子,見是阿岱邀他小聚,想著自己有兩個月沒見著他了,便道:“回帖就說我下午過去看看他。”
吃過了午飯,年熙又回空間拿了兩壇逸仙酒並一些藥材,因為現在還在貴妃孝期,不好太高調地交際,他便披了一件白色的兔毛大氅,把要送的東西藏在寬大的衣服裏,隻帶了長生出門。
見到年熙,阿岱滿麵春風,很是熱情,把人迎到自己的小書房,笑著道:“逸之,這麼久不見可讓哥哥想死了。”
年熙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他親姑姑才剛過世,阿岱這樣待客委實沒什麼誠意。
想來也是,寵冠六宮的年貴妃沒了,可不就讓一幹妃嬪大大鬆了口氣,壓在頭頂的大山終於倒了,大家都能出頭了,能不讓人高興麼。
以前阿岱也會說這些肉麻兮兮的話,年熙每次聽了都會不自覺跟著笑,覺得阿岱這樣爽朗得可愛,可這次年熙卻覺得爽朗也會變得沒心沒肺。
故意忽略了阿岱的話,年熙關心地問道:“是有兩個月沒見了,你身體如何?”
這次阿岱笑得更真切了些,道:“已經好了,太醫說和常人無異,隻是畢竟虧了底子,又荒廢了一年,以前的武藝要花些功夫才能練回來。家裏已經在給我謀差事了,想讓我轉文職。”
年熙鬆了眉眼,阿岱好容易身體好了,高興些是人之常情,畢竟年貴妃與他又沒什麼關係,沒必要強迫別人和自己一樣。
“既然好了,那現在就可以多吃些補藥鞏固鞏固,這酒也不必每天喝了。”年熙從袖中拿出兩個盒子遞給阿岱道。
“嗯,太醫也這麼說,還得多虧了逸之的酒,要不然我還得在床上多躺兩年呢,大恩不言謝,以後你要有什麼事就跟哥哥開口,哥哥一定幫你辦好了。”
阿岱心思粗,根本沒發現年熙細微的情緒變化,一手接過盒子,一手拉著年熙的手親熱地請他入座。
年熙坐下道:“咱們兄弟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我要有事不找你找誰?”
阿岱脫口道:“你不是有兩個舅兄嘛,聽說嶽興阿在侍衛所裏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侍衛所人人都愛喝你製的茶包,聽說一年四季什麼茶包都有,夏天防暑冬天防寒,讓他們少受了不少罪。”
年熙聽到他這酸溜溜的口氣,無奈道:“好好好,等你上了差,我也給你備,不止茶包還有其他什麼防曬油紅花油,保管比嶽興阿還多行了吧?”
阿岱哼一聲,道:“這還差不多。”
年熙見阿岱鬆口,連忙岔開話題道:“你對差事可有什麼想法沒有?”
阿岱沉吟道:“我什麼樣你還不知道,根本不是個做文官的料子,我自己還是想做回四阿哥的侍衛。”
“你救了四阿哥一命,想回去,跟四阿哥說一聲就是。”年熙不以為然道。
“哪有那麼容易,四阿哥身邊的位子都是有定例的,搶的人多著呢,我走了一年,原來的位子早有人頂上了。大家都是有背景的,如今想讓人把位子讓出來,豈是那麼容易的事,再說我也不願四阿哥為難。”阿岱歎了口氣道。
年熙皺了皺眉,覺得四阿哥畢竟還小,做事還不周全,若是他肯定會把阿岱的位子空著的,就算認定阿岱傷好不了,那也應該幫他安排別的出路。
“怎麼,你可是他表哥,還有誰比你更親近?”
“哎,四阿哥也有不得已的時候,對方來頭可不比我小,是烏拉那拉家的。”
年熙了然。
“四阿哥最近還來看過我一次,其實他更想讓我回去,就缺一個理由。我總得表現一番,才能堂堂正正地回去不是?”
“那你要怎麼做?”說到這,年熙已經明白阿岱這是有事相求了。
“我還沒恭喜你定親呢,說說看,做佟家的女婿感覺如何?”阿岱又不接話茬了。
年熙對阿岱這種試探不以為然,隨意道:“大家都差不多,我記得去年你家不也給你物色續弦了麼,有消息沒?”
“本來都差不多了,後來因為我的傷又拖了下來。”阿岱有些惆悵,又道:“不說我了,你就說說,最近你嶽丈就沒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