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永安卻是從來沒有來過楊躍家中,楊子簪他也是沒見過的,他仗著有幾分才學,曆來自視甚高,見自己過來後,眼前的少女對自己不理不睬,心中便有些著惱,覺得對方不知禮節,粗鄙不堪。
不過待他看清楊子簪的容貌,隻見眼前的少女年紀不大,雖布衣荊釵,衣著樸素,樣貌卻極是出眾,清麗雅致的瓜子臉,秀眉如黛,如同淡水墨畫中的仙子,又立刻轉怒為喜,驚為天人,一雙眼睛隻管盯著楊子簪臉上瞧,一點沒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張元正進入屋子中尋找楊躍,他還是站在小院中不動。
“小生姓魏,名永安,不知姑娘怎麼稱呼?”魏永安文縐縐道,他本想湊上前去套近乎,但見楊子簪手提寶劍,一副生人勿進的冷漠表情,這才不敢太過放肆。
楊子簪秀眉蹙起,魏永安的無禮令她很不悅,若是別人,她可能就要忍不住直接動手給對方一個教訓,不過這魏永安是來找楊躍的,與自己哥哥有關的,她還是寬容了許多,冷冷地看了魏永安一眼,不願再與他待在一處,手提寶劍,走出小院,徑自到籬笆外麵去。
魏永安被楊子簪看了一眼,骨頭都酥了,情不禁就要跟著楊子簪後麵。
突然,一道寒光朝魏永安襲來,寒意逼人,將魏永安頭上束發的發帶削去,令魏永安頭發披散。魏永安不過一個文弱書生,遇到這種情況頓時駭得心神俱喪,站在那裏動也不敢動一下。
楊子簪手持寶劍,站在籬笆外,神色冷冽,冷然道:“再不自重,下一次就是你的腦袋。”
魏永安悻悻然,不敢再跟上,隻能眼睜睜楊子簪走到別處去。
茅草屋中。
“楊兄讀書真是刻苦。”張元正笑著道。
楊躍放下書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也是笑道:“是張兄,勤能補拙,小弟比不得大家,隻能埋頭苦讀。請坐。”
兩人相互輯了一禮,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張元正道:“我過來是想邀請你一起參加今日的踏青詩會。”
東湖縣每屆要參加縣試的書生,都會在縣試開始之前的幾天中,選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相互邀約,前往郊外踏青賞景,吟詩作詞,既是考試前的放鬆,也是相互交流詩詞,觸發靈感,以期在之後的縣試考核詩詞中能取得好成績。
今日正是東湖縣踏青詩會舉行的日子。
這踏青詩會是東湖縣的傳統,楊躍自然也知道,張元正來邀約,楊躍就答應了下來,苦讀了這幾天,出門散散心,與其他書生交流一番也是不錯,比一直閉門造車強。
“好,我先去換一身衣服,待會一起過去。”楊躍對張元正道。
說著,他到了隔壁臥室,換了一身青衫出來,與張元正一起出門。
“魏兄,你怎麼站在這裏?看什麼呢?”張元正看見魏永安散著頭發,站在小院中,一直朝著外麵張望,有些奇怪地開口問道。
魏永安回過神來,忙道:“沒什麼,這裏風景不錯,我隨便看看。”
張元正沒有懷疑,而是道:“走,我還約了幾個人,我們過去彙合一下,一起去郊外。”
楊躍道:“對了,魏公子,剛才你在院子中可看到舍妹去哪了?出門前有些話要跟她交代一下。”
“啊?哦,她是你妹妹?我剛才看到她走到外麵去了,不知道她去哪了?”魏永安道。
張元正奇怪地看了魏永安一眼,他感覺魏永安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不太正常。
楊躍跟魏永安不熟悉,也沒看出什麼,走出小院,看見楊子簪正站在屋外的那條小溪邊。
“子簪。”楊躍站在籬笆外,朝著她招手。
楊子簪回過頭,瞥見站在楊躍旁邊的魏永安,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不過還是走了過來。
“我出門參加詩會,傍晚回來。”楊躍道。
“好。”楊子簪應道。
楊躍和張正元便要開始出發,卻看到魏永安邁不動步子,一直在看楊子簪,沒有跟上來。
張元正臉上現出尷尬的神色,人是他帶來的,如此失禮,令他也是很丟臉,本來看魏永安有幾分才學,沒想到秉性如此不堪。
“咳咳。”張元正故意咳了兩聲,發現魏永安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不得不出聲道:“魏兄,走了。”
魏永安這才反應過來,跟在楊躍和張元正身後,卻還是不時回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