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堂金鑾殿上,一個身穿龍袍的女子麵南朝北,高高而坐。殿中,文武眾臣分列兩邊。
“陛下,時辰已到,各府縣童生聚集文廟,隻待國朝氣運降臨,開啟智竅。”
“準奏。”
帝詔一下,神都上空的五爪金龍騰空而起,龍目放射神光,俯瞰九州四方大地。
神都上空的國朝氣運,分出一絲絲細小的線條,順著淡黃色光芒的指引,朝個府縣的文廟投射而去。
東湖縣文廟。
一絲明黃色的國朝氣運降臨,再次分化成更細小的絲線,一共一百零五條,投入文廟一百零五名童生的身體中。
一瞬間,楊躍感覺天地都在旋轉,目不能視物,眉心間脹痛,仿佛有什麼在被衝開。
縣丞和學正走到趙軒逸身旁,三人站在一起,看著下首一百零五名正在閉目衝開智竅的童生。
縣丞捋須道:“這屆童生中,倒出了幾個好苗子,詩才文才出眾,將來金榜提名應該不是難事。”
學正感歎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希望他們將來都能成國之棟梁,為我人族增添氣運。”
半刻鍾過去,開始有童生張開雙目,驚奇地看著四周,顯然是開啟智竅成功。
慢慢地,隨著時間的流逝,文廟中的一百多名童生接連睜開眼睛,到最後隻剩下一個人依然站著。
“楊榜首怎麼還沒有開啟智竅成功?”
“莫非是出現了什麼變故?”
楊躍站在那裏,雙目緊閉,臉上微有痛楚之色,似乎開啟智竅的過程碰到了困難。
“據說有很小的概率,一些人會在氣運灌體後,開啟智竅失敗,楊榜首隻怕是遇到了這種千載難逢的事。”鄭哲言在一旁道,他開啟智竅後,初步掌握文運之力,整個人容光煥發,不過看向楊躍的眼神依然隱藏妒意。
“看他現在的樣子,隻怕是要糟了。若是如此,那真是可惜,楊榜首可是本屆縣試的頭名。”魏永安附言道,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的意味。
楊啟開啟智竅後,正在一旁感受了一番,他積累豐厚,隻要再等一段時間,在眉心智竅開辟出文樞,容納文運之力,就馬上可以踏入文運九品,正式入品。
聽到眾人的議論聲,楊啟也朝還站在文廟中間的楊躍看去。在場這麼多人,若說有誰最希望楊躍開啟智竅失敗,不是鄭哲言,也不是魏永安,而是他楊啟。楊家大房與楊躍矛盾太深,縣試之前數次想要阻止楊躍參加縣試,甚至到了開啟智竅的最後關頭,還指使人來誣告楊躍,要毀掉楊躍的名聲和前途。
誣告的結果,楊躍一點事也沒有,楊甚卻被剝奪了好不容易弄來的童生身份,失去開啟智竅的機會,以後隻怕隻能當一輩子的普通人。雖說這是楊甚自作自受,但對大房來說仇依舊要算到楊躍頭上。
這般矛盾積累,已再難調和,除非大房願意低頭,楊躍願意當聖人原諒,否則肯定要是一方踩下另一方才能甘心。
而要大房低頭,這基本不可能,楊躍不過一個小小童生,還沒有到讓他們畏懼的地步,所以對抗依舊要繼續,就看誰徹底被踩下去踐踏。
所以當楊啟看到楊躍在開啟智竅這一關頭出現問題時,心中自是大喜,以楊躍這一段時間突然展現出來的才華來看,潛力極大,對大房是個很大的威脅,現在這個威脅要被扼殺在萌芽中,楊啟自然不能不感到喜悅。
然而,雖然心中極為盼望楊躍出問題,但楊啟卻沒有完全被蒙蔽掉判斷力,他敏銳地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而且還是朝他不希望的方向發展。
張元正和趙春生兩人是楊躍的好友,此時看到楊躍出現問題,心中暗暗擔憂,隻是他們也幫不上忙,隻能暗暗焦急。
張元正走到趙軒逸三人麵前,拱手道:“三位大人,楊躍他……”
趙軒逸麵色平和道:“不用擔心,楊躍他沒事,這是好事。”
“好事?”張元正有些愣然。
“是好事。”一旁的縣丞捋須微笑道,不過卻沒有具體解釋的意思。
張元正見三位主官都是神情輕鬆,雖不知楊躍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三位主官都說是好事,那應該確實是好事了,當下也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楊躍終於睜開了緊閉的雙目,眼眸中光華氤氳,神光煥發,仿若皎月,周身淡青色氣流環繞,衣袂飄搖,不似凡塵中人。
“文樞開辟,運成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