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海上絲路(1)(1 / 3)

月夜,李陽冰見李白的病情越來越重,驚慌不安地道:“兄台,你這是什麼病?來了好幾個有名的郎中號脈,卻都是隻開藥方不說話。都快一月了,非但不見效果,反倒越來越重。”李白道:“我猜想這是老病,怕是不久於人世。”李陽冰寬慰道:“別這麼說,我一定再請最好的郎中。”李白爬了起來,輕輕搖著頭道:“不用費心了。我該走了。拿紙筆來,我要寫詩!”李白支撐著沉重的病體,在桌前寫下了一首《臨終歌》》:

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

餘風激兮萬世,遊扶桑兮掛左袂。

後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

李白寫完看著李陽冰道:“這份手稿留給你做紀念。我不想躺在床上死掉,能陪我去江上喝幾杯嗎?”李陽冰道:“這就去。”兩人帶著下人了來到江畔,上了船舶上飲酒,李白喝了幾杯酒後道:“唉,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修道太遲。”李陽冰納悶地道:“太白兄,明明你早就入了道門,連道號都有,怎麼能說是入道遲了?”

李白道:“你是不知道內情啊,真的是遲了。在以前,我覓道訪仙,從來都是蜻蜓點水,離道甚遠。張果仙人多次點化我,但我執迷不悟。就是這次,我也是負了仙人的一番好意。現在想全身心修道,可已經遲了。”說著話,又喝了幾杯酒道:“莫道老來方學道,孤墳多半少年人。如今感受這句話,真是太對了。唉,可是話又說了回來,現在感受到又有何用?遲嘍。”

李白邊感歎邊喝酒,在不知不覺間喝醉,站起身搖晃著身子道:“你瞧月亮多圓啊!”李陽冰也站起來,陪在他身邊看著月亮道:“是啊!多美的月色。哎,多年前見過你嶽父許文思,他說你娶的許紫煙並非他女兒,而是高力士的女兒。”李白驚訝地道:“高力士是太監,我曾在朝堂讓他為我脫靴,讓楊貴妃為我研墨,這不是鬧劇嗎?”

李陽冰道:“許文思和許紫煙都怕你瞧不起高力士,所以沒敢向你說明真相。”李白腦海裏閃出高力士脫靴的一幕,搖著頭道:“怎麼這樣啊!”李陽冰道:“當年你戲弄高力士、楊貴妃,民間傳為佳話,沒想到你戲弄的竟是嶽父。”李白道:“荒唐!”低下頭來,忽然看見江中的月亮,不由驚喜道:“月亮掉進江裏了,我去撈它。”忽然紮進了江裏。

李陽冰喊道:“快些打撈!”眾差役連忙實施打撈,但打撈上來後,李白已死。李白之死,曆來有三種死法:其一是醉死,其二是病死,其三是溺死。第三種死法多見諸民間傳說,極富浪漫色彩,與詩人性格吻合,但不管哪種死法,都因參與永王李璘謀反有著直接的關係。因李白流放夜郎,遇赦得還後不久就結束了他傳奇而坎坷的一生,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月夜,李輔國盤算怎麼對付陳玄禮,忽然馮進川進來道:“大人,最近不光是陳玄禮、高力士經常外出,連李光弼也常去興慶宮。”李輔國大驚道:“不好!萬一他們有什麼密謀,防不勝防。”來回在地上走著,忽然停住腳步問:“你還有何發現?”馮進川道:“奴才發現太上皇老是抱怨陛下,也在罵您。”李輔國大怒道:“看來他是活得太清閑了!”

在杜甫草堂裏,杜甫看這一會兒書,然後來回走著,忽然走到書案前拿起筆來寫道:

水檻遣心其一

去郭軒楹敞,無村眺望賒。

澄江平少岸,幽樹晚多花。

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

城中十萬戶,此地兩三家。

水檻遣心其二

蜀天常夜雨,江檻已朝晴。

葉潤林塘密,衣幹枕席清。

不堪祗老病,何得尚浮名。

淺把涓涓酒,深憑送此生。

在洛陽邙山下營帳,許傑帶著李盈進來道:“大哥,你看是誰來了?”李光弼一看是李盈,剛要問話,李盈已搶先喊道:“爹爹!”李光弼道:“兒子,你怎麼來了?”李盈道:“來幫助爹爹多打勝仗啊!聽說叛賊囂張,而吐蕃也打到了六盤山,兒子理當為國出力。”李光弼道:“兒子,話是沒錯,可你是孩子,怎麼能打仗?”李盈道:“爹爹別小看人,戰場上您就知道了。”

許傑在旁看著李光弼道:“元帥!圍困史朝義已近半個多月了,洛陽城的安祿山遺將不肯來幫,看來他們完了。我們衝上山去?”李盈道:“爹爹,就讓孩兒打前陣吧,孩兒一定活捉史朝義!”李光弼道:“史朝義畢竟是我的兄弟,他可以不仁,但我不能不義!”許傑道:“大哥,我已給了他最後期限,他若不降,我們就配合回紇兵發起猛攻。”

在洛陽邙山,駱悅憂慮地對史朝義道:“陛下!我們多次進攻洛陽,州縣為墟,安祿山守將又不受征召,泥陷困境。如今,李光弼帶精兵圍困我們,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史朝義道:“朕不信他是常勝將軍,攻下山去,也許會有生機!”駱悅道:“李光弼是配合回紇兵圍困,我們沒必勝的把握。我們不衝下去,尚可拖延時間,若衝下去,肯定全軍覆沒。”

史朝義道:“你還希望安祿山遺將來救?”駱悅道:“非也非也!據說他和您不僅是結拜兄弟,還有著親戚之緣您何不下山和解?”史朝義歎著氣道:“不錯,我的生母,就是他的姑媽,我們是表兄弟。但以前是以前,他早就不念舊情了,殺下山去!”駱悅歎了口氣,不得已下令道:“衝下山去!”駱悅率兵衝下山來,與李光弼所帶的唐兵及回紇兵殺在一起。史朝義一看,也帶著護衛下山,想乘機逃走。

駱悅是史朝義身邊最厲害的大將,也是堪與李光弼打個平手的將領之一。他與李光弼相遇後,打了二十多個回合後,見不分勝負,又見所率領的兵馬已死傷過半,便有些驚慌。李盈已殺了幾員敵將,忽見爹爹還在與駱悅較量,便騎馬過來道:“爹爹退下,讓孩兒擒他。”李光弼道:“別過來!再有三個回合,我必殺他!”話一說完,駱悅乘他稍一分心,忽然將他挑到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