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麗走進手術室,還沒來得及關門,一個人就猛地衝了進來。
“姑姑?”
李媛麗嚇得不輕,一旁的護士立刻走上來開始趕人。
李落芳扣著侄女的手,臉色鐵青,十分駭人。
“跟我走。”
“可是手術……”
“現在還說什麼手術!”李落芳猛地回頭,李媛麗這才發現姑姑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眼裏射出的怨毒和猙獰仿佛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的刺向她。
李落芳對她向來和顏悅色,即使發怒也隻是訓斥幾句,哪曾有過現在這幅駭人的模樣,李媛麗隻覺得腳下發軟,渾渾噩噩的任由姑姑把她拖出去,等回過神,已經坐入了車裏。
李落芳升起與後座與司機之間的隔板,李媛麗坐在她旁邊,看著緩緩上升的隔板,不斷扭動著身體,坐立不安。李落芳現在的模樣讓她有些害怕。
“姑姑……怎麼了?”她小心翼翼的試探。
李落芳看向她,表情森冷陰沉:“你跟我說今天隻有趙璋一人乘坐飛機回來。”
“是的啊……怎麼了?”
李媛麗被那眼神看的渾身汗毛直立,忍不住往後挪了挪,背脊貼在車門上。
李落芳抬起手,狠狠地給了侄女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回蕩在狹小的空間裏,李媛麗徹底呆住了,她張了張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李落芳的歇斯底裏的咆哮。
“清渠也上了那架飛機!他和那個混賬東西一起回來!”
李媛麗僵住了,半秒之後,她高聲尖叫起來。
“不可能!那邊告訴我就那雜種一個人回來!清渠哥怎麼會……不可能!”
還未喊完,她另一邊臉又挨了一巴掌,李落芳此刻的表情簡直像是要吃了她。
“瞧瞧,這就是你幹的好事!”
李媛麗滿臉淚水,她哆嗦著拿出手機按下趙清渠的號碼,聽到的卻是用戶已關機的聲音,頓時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姑姑……”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們怎麼辦?清渠哥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他會回來和我結婚的對不對?”
“你覺得飛機失事存活的概率有多大,還是說你覺得你動的那些手腳不足以讓飛機出事?”
李落芳臉色灰敗,她嘴唇哆嗦了好一會兒,兩行眼淚從渾濁的眼中滑落下來。
畢竟是自己肚子裏出來的孩子,就算再怎麼不親近,也從未想過這樣的結果。
李媛麗隻會在旁邊哭,哭得隻進氣不出氣,幾乎要昏厥過去。李落芳的那兩個巴掌完全沒有留餘力,此刻她漂亮的臉蛋高高腫起,就像一個吹鼓的氣球,上麵滿是鼻涕淚水,既醜陋又可悲。
不知過了多久,李落芳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濃濃的沙啞和疲憊。
“哭什麼,把臉弄幹淨,跟我回去。”
“可是清渠哥……”
“人都死了,你事後在這裏號喪有什麼用!”李落芳厲聲訓斥,接著又放軟聲音:“別哭了,小心把孩子弄沒了。”
李媛麗這才想起自己本來還要做手術,怔怔的看著李落芳,啞聲道:“姑姑,不是要把孩子流掉麼?”
“流什麼!這是趙家的種!趙家的獨苗!給我好好養著,不能有任何閃失!”
“可明明不是……”
“我說是就是!”李落芳厲聲打斷李媛麗的話,將視線移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視線柔和下來:“回去弄些好東西給你補一補,這孩子一生下來就會是趙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就是趙夫人。”
“趙夫人?”李媛麗愣住了,過了好半天,輕聲道:“姑姑,你不是說清渠哥活不下來麼?”
“死了又怎麼了?就算我兒子死了,你也是他的妻子,趙家的正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