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的確使了些手段說服李立來參加這次葬禮。”
趙璋皺眉:“我可不覺的現在的她對於李落芳有什麼姑侄之情,值得她拖著殘軀專程來參加葬禮。”
“總比一直呆在病院裏強不是麼。”趙清渠笑了笑:“放心,她已經沒本事惹出亂子,明天的保全係統相當可靠,孫江帶領了一批人值班,都是信得過的弟兄。”
看趙璋依舊皺著眉頭,趙清渠輕歎一口氣:“好好吃飯,明天你也要出席,一天忙下來,可沒時間正經吃一頓,別想太多。”
趙璋內心依然有些懸著,總覺得沒有著落,但見趙清渠一副輕鬆的模樣,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暗暗下定決心葬禮當天跟著趙清渠寸步不離,以防任何意外發生。
第二天趙璋起得很早,他一晚上都沒睡安穩,一個接一個離奇的夢境,一會兒夢見父母車禍身亡,現場一地鮮血;一會兒夢見李落芳麵目猙獰,朝著他咆哮嘶吼;最後的一個夢境裏,四周一片漆黑寂靜,他站在一片虛無之中,趙清渠忽然出現在前方,他剛想迎上去,下一秒便看見趙清渠口鼻不斷往外湧血,不一會兒便渾身是血倒在地上。
趙璋猛地睜眼,看到晨曦的微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灑落在趙清渠的鼻梁上,將他深邃的麵容映襯的俊美無暇,就像一尊精致的琉璃人像,漂亮的挑不出任何瑕疵,卻冷冰冰的毫無生氣。
趙璋心猛地一慌,忍不住伸手搖了搖趙清渠。
趙清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伸出健壯有力的臂膀將趙璋攬過去,印上一吻。
“早上好。”
半晌沒聽到回應,趙清渠扭頭,對上趙璋望著他的略帶空茫的眼神。
“怎麼了?”趙清渠坐起來,伸手扯過衣服套上精壯的上身,屈指敲了敲依然呆滯的看著他的趙璋:“傻乎乎的,沒睡醒?”
趙璋猛地伸手抱住他,將頭埋在趙清渠的肩窩裏,悶聲道:“我做噩夢了,夢見你……你……”
趙清渠一愣,隨即失笑,輕拍他微弓的背脊:“別瞎想,我們都好好的。”
趙璋依舊摟著他,抱得更緊了些。
趙清渠輕歎了一口氣,低頭吻了吻趙璋頭頂的發旋兒,聲音低啞而溫柔。
“小璋,我們下個月去拉斯維加斯好不好?”
“去幹什麼?”
趙璋忽然感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套進了他的無名指,璀璨的光芒映入眼角,他微微側頭,看到趙清渠漂亮修長的雙手捧著他的手,而二人的無名指上,戴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男士鑽戒。
趙清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令人沉醉的溫柔:“我們去結婚。”
李落芳的葬禮於當日十點正式開始,前來吊唁的人絡繹不絕。大多數是與李家與趙家有不錯交情的家族。趙清渠和趙璋穿著黑色的西服,臂上係著黑紗臂章,神色肅穆的站在遺體旁邊,對著每一個前來吊唁的人表示感謝。
李家人到來的時候引起了一陣轟動,浩浩蕩蕩的車隊停在靈堂前,以家主李立為首的李家人依次走入靈堂。
趙清渠迎上去寒暄,趙璋跟在後麵,看到了隊伍中坐在輪椅上,身上插著管子連著一旁醫療器械的李媛麗。
曾經明豔漂亮的李家大小姐如今已經瘦的不成人形,曾經光亮烏黑的秀發如今枯黃幹燥,她歪斜著身體坐在輪椅上,眼睛卻依然烏黑明亮,卻隱隱帶著一種神經質的瘋狂。
也許是在精神病院呆的太久,也許是身受重傷遭受打擊,趙璋覺得李媛麗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兩位戴著口罩的醫護人員一個推著李媛麗的輪椅,另一個拿著便攜醫療器械,跟著隊伍往前挪動,當趙清渠走過李媛麗身邊時,趙璋緊張的盯著他,生怕出現什麼意外。但李媛麗看都沒看趙清渠一眼,隻是一直盯著李落芳的遺體,仿佛從身邊走過的是一個陌生人。
李家人一個個排隊鞠躬鮮花,輪到李媛麗時,她抱著懷裏花,一邊流淚一邊要求醫護人員再把輪椅往前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