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慢騰騰喝魚湯的吳媽抬起頭來撇撇嘴,心想這個小夥子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
“給阿禦做的。反正還剩一些,你嚐嚐好不好喝。”淺語很坦誠地將殘酷的事實告訴他。
安諾言失望地歎了一口氣,端起魚湯咂吧咂吧喝了兩口,悶悶地說,“唉,就知道我沒那個好命。”
淺語笑道,“有魚湯喝就行了,還說這麼多廢話。對了,你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安諾言兩三口將一碗魚湯喝得幹幹淨淨,站起身來很隨意地拉起淺語的手往露台上走去。
“喂,手!”淺語瞪著他,厲聲說道。
“小氣鬼,讓我牽一會兒又不會死!”安諾言憤憤地嘟囔了一句,手卻是乖乖地鬆開了她。
露台上,因為已經是深冬,風吹得很大。淺語將衣服緊了緊,還是覺得渾身冷颼颼的。她疾步走回屋裏,拿了兩條厚厚的毛毯。一條圍在自己肩上,一條遞給安諾言,“圍上吧,這邊太冷了。”
“小語語這麼關心我?”安諾言笑嘻嘻地接過毯子來,滿足地圍在自己的身上。
淺語冷哼一聲,“別這麼自作多情。不過是念在你救了我和阿禦,這點恩德還是要報的。”
“既然要報恩,那就以身相許!”安諾言轉過頭來定定地望著淺語,說得一本正經。
淺語仰頭看著天,狠狠地歎了一口氣,悠悠道,“唉,那這恩我還是不報了!”
這回換安諾言不屑地冷哼一聲,“就知道你沒什麼誠意!”兀自披著毯子離開了她身邊,獨自生著悶氣。
“不是有話要說嗎?”淺語瞧他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哦,我差點忘了。”安諾言轉過身來,臉色卻依舊有點不好看。“你最近都沒去‘禦世集團’吧?”
“嗯。設計稿都完成得差不多了,阿禦便讓我待在家裏好好休息一陣子。”
“他不讓你去,是不想你知道現在‘禦世集團’的情況。你可知道現在集團幾乎所有的合同都談崩了嗎?據說幾乎所有的案子都被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給搶了。所以現在‘禦世集團’的股價蹭蹭地往下降。虧我竟然還是‘禦世集團’的股東之一,我的錢啊,就這麼打水漂了。”
他越是向下說著,淺語的臉色越發變得難看起來。為什麼所有的案子都被搶了,她知道原因。那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幕後的老板,她知道是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她更加比誰都清楚。
她垂下眸子,不經意地瞥見被自己一直戴在手腕上的藍寶石項鏈,在並不溫暖的陽光下閃著淡淡的光亮。“語兒,它代表著純淨的愛。”龍禦曾這般告訴她。
淺語一直害怕知道她對他並不純淨的愛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結果當這一切都真真實實地擺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才知道她怕了,她悔了。滔天的內疚像是驚濤駭浪一般席卷而來,將站在風口浪尖的她深深吞沒。她在海底猛嗆著海水,隻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死亡越來越近。
“哎,小語語,你在聽我說話嗎?”安諾言說完回過頭來看她,卻發現她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