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定格在坐在地毯中央的淺語身上,她在頹喪地低著頭,披散的長發將她的小臉遮地嚴嚴實實。她的周圍堆滿了碎玻璃片和散落的書頁。
為什麼她的動作明明像個癲狂的瘋子,他望向她,卻隻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淒涼。
龍禦輕歎了一口氣,皮鞋踩著玻璃渣走到淺語身旁,微微彎腰將她輕輕地從地毯上扶了起來。她一站起來,她身上沾的碎紙屑便簌簌地向下掉。
將她的身子扶正,龍禦伸出手將她額前披散的頭發一點點拂開,露出她的滿是淚痕的小臉。他的修長的食指抬起她的下巴,他將俊臉慢慢地靠近她,淡淡地說,“不要妄想你這般發瘋,我就會放你離開。家裏的東西多得是,你想砸就隨便砸。”他的聲音依舊是冷冷的,冰冰涼涼的,但若細細一聽,可以聽出其中夾雜著幾分無奈。
他離著她很近,近到他的薄唇距離她的唇瓣隻有一厘米。她站在那裏,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是冷的,他的呼吸也是冷的。
她垂下眼睛,便能看見他涼薄的唇瓣,微微泛著蒼白。她突然間苦澀地想起,龍禦自從初夜之後,一直不曾再碰過她。她一直天真地以為他是顧忌自己的身體,如今想來,他不過是嫌棄她,覺得她髒罷了。
心裏突然起了戲弄之意,淺語一個傾身,便將顫抖的唇瓣緊緊地印上了他冰涼的唇瓣。他不是討厭她嗎,他不是嫌棄她髒嗎,那便讓他更嫌棄一些更懊惱一些吧!
那一刻,她真的是瘋了!
感受到唇間傳來的暖意,龍禦一愣,墨眸霎時變的幽深。
碰觸了一下他的唇之後,淺語將身子微微離開,抬起眼睛挑釁地看著龍禦。
你不想碰我,可我偏偏碰了你,看你能怎麼辦?
她以為下一刻龍禦就會發怒地打她一巴掌,或者猛地將她推開。不料……
下一刻,龍禦突然伸出手將她的身子緊緊的扣住,薄唇狠狠地碾上她的唇瓣。
他吻得很急,很粗暴,好像恨不得把她拆吧拆吧整個吞到肚子裏一樣。他在狠狠地發泄著內心焦躁煩亂的情緒!
不知後來是誰先咬了誰,誰的心先狠狠地刺痛了幾分,他們二人猛地分開時,嘴裏都已經是一片甜腥。鮮紅的血液順著嘴角緩緩流下,那麼濃烈的顏色就像罌粟一般,盛開到極致,卻又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冷寒。
淺語靜靜地望向不遠處的龍禦,突然大聲地笑了起來。她將嘴角的血液狠狠一抹,然後迅猛地彎下腰撿起一片碎玻璃片來,毫不猶豫地抵在自己的雪白的脖頸上,她威脅他道,“放我離開。不然我就死在這裏。”
龍禦並不為之所動,隻是淡淡地睨著她,墨眸中一片似水的平靜。甚至還夾雜了幾分不屑。
“你若是想死,我必不攔你。你對我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我不允許你傷害我的孩子!”他冷笑著,毫不掩飾地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是啊,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啊,那自己死不死活不活對他而言又有什麼威脅呢?他唯一在乎的,隻是她腹中的孩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