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語煩躁地閉了閉眼睛,隨後睜開望向他,“不,五年前我也欺騙了你。我們彼此並無虧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僅僅是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
龍禦伸出手來溫暖的大手小心地覆上她放在膝蓋處的小手,深情地呢喃,“我說過了,語兒,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重新愛上我。況且,我們之間還有然然。”五年他都可以等的話,那再等一段時間,又有何妨。
淺語的眼波微動,似乎有一時的動搖,隨後她卻是決絕地將小手從他的大掌之下抽離了開來。她轉過頭去,皺眉望向深情如水的龍禦,問道,“那我們之間夾雜的仇恨呢?你能忘了嗎?”
龍禦一愣。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是被淺語一下子打斷,“你說我母親殺了你母親,這事我一直不信。因為一串項鏈並說明不了什麼。但是……”她頓了頓,疲憊地闔上眸子,“當然然越長越大,我就越發地相信了我母親殺了你母親的話。你還記得,我當初給你提過一個記憶中戴眼鏡的小男孩嗎?當時媽媽把我托付在一個鄰居家裏,說要出去辦事。我就在門口等她。不料,半天之後,卻是等來了一個踉踉蹌蹌渾身是血的小男孩。他的鞋底我看得清清楚楚,沾了些許的紅泥。後來,我媽媽也回來了,她的鞋底也沾了紅泥。紅泥這東西,隻有城南的別墅區才有……”
“你是說那個小男孩是我?”
“是。因為然然和你小時長得一模一樣,我看了然然的樣子,就知道那個小男孩是你。這說明,我媽媽和你媽媽的死確實有莫大的關係,甚至是直接關係。”
“我隻記得在逃跑的路上,向一個小姑娘借了杯水喝,沒想到,那小女孩竟然是你。”龍禦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
“是我……”淺語也滿是苦澀地笑了笑。“你是不是也在抱著一絲希望,說如果單憑一串項鏈說明不了什麼,如果我不是殺你母親的凶手的女兒,也許我們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事實上……我就是你的仇人,你要怎麼和我生活在一起……”
龍禦皺眉,原本平靜的眼中滿是不知所措。他承認,他無法忘記母親莫名的死亡,也無法消除對凶手的仇恨。他愛淺語,他便越發地自欺欺人地欺騙自己、懷疑自己:如果僅僅是一串項鏈,說明不了什麼呢?如果淺語她是無辜的呢?可是,如今鐵錚錚的事實擺在麵前,把他所有的假設都一一推翻,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淺語歎了口氣,“阿禦,你走吧。我們,是不可能的。”說罷,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進了自己的房間,嘭的一下關上了門。
龍禦的心一團亂麻。他麻木地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然後踉踉蹌蹌地下了樓。
出了樓,天上的厚厚的雲層來回翻滾,突然間嘩嘩地下起了雨來。
他站在漫天的雨幕之中,揚起頭來,任憑瘋狂的雨滴順著他俊美的額角飛快地劃下。
外邊轟隆隆地打著雷,沉重的雨滴一聲聲猛烈地打在窗戶上,靠在床上出神的淺語突然心頭一緊。
她走下床來,光著腳丫匆匆地跑到窗戶邊,向下一看,便隱約看見了傾盆而下的雨簾中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