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不來,聖海倫山的樹木越發地鬱鬱蔥蔥起來。彎曲的樹幹盤根錯節,碩大的葉子層層疊疊,陽光透過葉子灑下一片片破碎的剪影,圍成一個個美麗的光圈。因為地上鋪滿了厚厚的樹葉,人踩在上麵,便感覺柔軟非常,有沙沙的聲音傳來。
一切的風景都不曾改變,變得隻是來這邊的人,從濃情蜜意的兩個人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淺語找了一個合適的角度在落葉堆積的土地上坐了下來,仰頭,雙手交叉朝向太陽,看著璀璨的陽光透過樹葉在指間肆意地傾瀉下來。她微眯美眸,眼睛微微有些泛起了酸意。
“這是我設計的情侶項鏈,每人一條。好看嗎?”
“當然好看,我老婆設計的,從來都是無與倫比。”
“貧嘴!”
“那也隻對你一個人……”
那日的陽光好像也是這般明媚,那日的笑聲好像依舊在樹林裏回蕩,可是阿禦,我在這裏,你在哪裏呢?
你留下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這世上,守著我們一同創造的美好的回憶。回憶太過於美好,我就越發覺得孤單。
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我……
眼睛已經濕潤,淺語垂眸伸出手去摸了摸脖頸間的粉鑽項鏈,“我們的情侶項鏈……你還記得嗎?”她吸了吸鼻子,伸出手去從衣兜中掏出來那串藍鑽項鏈來,凝望了一會,蹲下身來,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溫潤的土地上,用層層厚厚的樹葉蓋住。“讓它留在這裏吧,留在一切剛剛開始的地方。”
淺語仰起頭來,又望了一下天空,輕歎一口氣,踩著厚厚的落葉,離開了。
沒過一會兒,起風了。風越吹越猛烈,漸漸地將覆蓋在藍鑽項鏈之上的落葉全部吹走,露出底層的項鏈來。耀眼奪目的藍鑽,在陽光的折射下,閃閃發光。
“你們在山下守著,我一個小時之後下來。”山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黑色墨鏡的高大男人對著身後的兩個黑衣人冷聲說道。
兩個黑衣人連忙恭敬低頭,“是。少閣主。”
高大男人的身材頎長,有著一頭墨色碎發。一雙眼睛隱在墨鏡之後,讓人看不清,但是墨鏡下淺抿的薄唇,卻透著那麼幾分冷意和涼薄。
他仰頭望了望眼前層層疊翠的聖海倫山,呼吸著新鮮無比的空氣,開始邁步登山。
他是第一次來這裏,可是為什麼他卻有種莫名的熟悉之感。這裏的風,這裏的雲,這裏的陽光,都讓他冰冷到毫無溫度的心感覺到些許的熱度。
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他曾經來過這裏?他苦笑著搖搖頭,從華盛頓到這裏如此遙遠,怎麼會來過。
他不過是來這裏辦事,卻是在看到“聖海倫山”幾個字時,心中升起幾分莫名的執念來。好像冥冥之中,他必須要來這裏。非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