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沐浴更衣後,趙武陽拿起白日購得銀針,打起刺血滴牌的主意來。轉而暗覺不妥,想著萬一冒出強光,那就徒惹麻煩了。於是躺倒床上,棉被壓身,銀針刺破中指,眼見殷紅血滴滾落玉牌上,繼而握著劍柄,雙眼死死盯著。
短短一息時間,原本略泛翠色的玉牌竟然翠色朦朧起來,繼而緩緩升起綠華,到得滿眼綠芒時,綠光卻倏然一收,趙武陽隻覺鋼針入腦般的猛地刺痛,朦朧間感受到一股強力拉扯,隨即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感覺一陣眩暈,趙武陽回複神智,發現自己出現在一處完全封閉的大殿裏。眼見殿高五丈,長寬約六丈,殿頂及四周牆壁刻畫著各種彎曲複雜的符文,狀若蝌蚪蚯蚓。四壁中央處,嵌著四個桃子大小的石狀球體,發出的朦朧白光,耀的地上翠色玉石愈發明亮。
趙武陽老感覺輕飄飄的,渾身乏力,甚至身體隱隱呈現出詭異的透明,隻覺此等情形和前世影視中展現的魂魄何其相似。莫非……現在的自己就是魂魄態,莫非……自己死了不成,心底升起驚懼來,身體就愈發覺得飄忽了。
心感不妙之際,趙武陽下意識環顧四間,施展起“乾坤轉移注意力大法”來,心底才得以稍稍平息,轉而又被眼見一幕所吸引。
殿堂中央有一個直徑丈許、高約兩尺的圓台,其上一蒲團,擺放著七八十塊銀白色的玉石,嬰兒拳頭大小,有絲絲屢屢的霧氣在其上繚繞,一圈圈暈蕩開來。而蒲團四周則布放著三個古色古香的盒子,其上均分別貼著綠、紅、金三種‘鬼畫符’般的符紙。
趙武陽輕飄飄地走向圓台,猶豫再三,小心翼翼的掀開綠色符紙,無有異狀,打開盒子一看,居然是一段尺許長短的竹根。
依法開啟第二個盒子,裏麵躺著一塊雞蛋大小、黃橙橙的石頭。掀開左側金色符紙,盒子裏是一把長約三寸、鏽蝕斑斑的短劍。劍身兩側分別貼著黑色符紙,其上殷紅符文密布,組成一簇燃燒的火焰,淡淡的光暈泛出,趙武陽居然有全身熱汗直冒的感覺,猶如一下子身處酷暑。
竹根、石頭、短劍,趙武陽神叨叨的摸不著北,不知該怎麼下手。如此一炷香不到,趙武陽感覺身心愈發疲憊,看著蒲團玉石,心裏一動,將玉石搬到一邊,下意識的坐了上去。
屁股一挨蒲團,頓覺不妙,似乎觸發了什麼契機,隻見四處符文急速扭動起來,不時冒出金色光芒。趙武陽心底戒懼,愈要掙脫而起,無奈似是身陷泥沼,竟無法動彈,甚至思維不受控製,隻得能直愣愣的看著四周符文攢動。
最終金光彙聚過來,迫使趙武陽隻得緊閉雙眼。然而詭異的是,心底居然能感覺到,準確的說,是腦海中居然清晰萬分的呈現出殿內一切,似乎有心神帶上了放大鏡,即便空間微弱光點粒子,也能得見。
心裏驚訝下去,新鮮刺激感反倒升了起來,隨後閃過一道念頭,這是超自然麼,還是一切都是夢境。
突然,金光倏地消失,意念感應中,眼前浮現一個眉發皆白、藍色布袍、慈眉善目的老道士,對著自己微微一笑。
“吾乃本體一縷殘魂,貧道青玉宗曲無奇,早年家境貧寒,資質平平,幸得師門宗長提攜,修道勤勉,終於四百歲小有所成。
然,修道一途,勤勉、資質缺一無可。受天資所困,愚一千一百歲無所寸進,遂卸去宗門事物外出遊曆。一千一百五十歲自感壽元無幾,遂密探秦國始皇陵,得離魂竹根一節,金精之氣一道,神秘至寶一件。
終因踏出皇陵外圍之際心神稍懈,露出一絲氣機,觸動皇陵衛護殘陣,啟用秘法逃出生機。而後在離魂竹下枯坐四十年,元神竟然突破,然肉身生機枯竭,匆匆回返宗門。
不幸在韓國遭遇生死仇家,苦戰之下再次啟動秘法。最終自爆初階儲物納界‘翠玉堂’,破去仇人天罡迷神劍陣,並卷其殘寶得脫。奈何在燕趙之地肉身生機已滅,一千一百九十歲終止於此境,憾哉、憾哉!
自感機緣得之不易,遂留寶物以待有緣人。其中‘翠玉堂’空間陣法大半已毀,天罡迷神劍也大抵如此,隻當殘物而已。倒是離魂竹有助於修士元神提升,金精之氣需元嬰境界采用,慎之、慎之,神秘至寶功效未知,隻需密藏之,自當開解便是。
蒲團下有本宗至高法訣《陽明經》,或為有緣人辟一修道之路,需持修正修道之心,切勿用之為惡,另有緣人捎帶貧道之經曆告之吾宗,則心慰之矣!至此,吾已完成本體殘念,有緣人在接吾一遺饋吧……”